沈慕辰顾念几个姑娘的身体,怕她们爬山太久吃不消,便将地点选在了相对来说距离较近的看云起,并先派了清风上去探路。
几人边走边谈,很快便道了看云起的山峰之上。
清风已经安排妥当,占好了其中一个八角凉亭。
沈慕辰带着几人走了进去。
身后跟着的丫鬟将亭里收拾了一下,这才扶着三位姑娘坐了下去。
沈慕辰、萧明朗、萧梓琝都未坐下,只站在亭子里朝外看去。
溶月转了身子望出去,极目远眺,只见远山近坡之上,鲜红、粉红、猩红、桃红,层次分明,瑟瑟秋风中,似红霞排山倒海而来。
整座山浸在一片云蒸霞蔚之中,这种波澜壮阔的景象,看得人心中都开阔起来。其间又有碧绿松柏点缀,红绿相间,端的是烟络横林,山沉远照。
萧明曦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壮阔的景致,瞪大了双眼,满脸赞叹之意,时不时拉着溶月发几句感慨,显得俏皮可爱。
沈慕辰眼风扫过,见她微扬了尖尖的下巴,双眸乌黑,丹唇点绛,正一脸兴致勃勃地同溶月讲着话,不由莞尔一笑。清和郡主的性子,倒同阿芜有几分相似。
几人看了一会,日头渐高,虽然秋日的暖阳不比春日,但到底带了些热气,晒得几位姑娘都出了一身薄汗。
沈慕辰见此,便提议道,“我在甘露寺预定了一席素斋和几间厢房,不如我们先去寺中歇息片刻,用过午饭之后再下山吧。”
溶月掏出帕子擦了擦额上晶莹的汗珠,点头同意了。
其他几人自然也没有异议,抬步朝亭外走去。
萧梓琝走在最后,刚想随着众人往外走去,突然眼角余光瞟到方才溶月她们坐过的长凳下有一点绯色闪烁,他心下好奇,走近一瞧,原来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绢花。
萧梓琝阖了双目微微一忆,隐约记得今日溶月似乎带了这样做工细致的绢花,只是方才临走时他还往她头上瞥了一眼,头上那朵还在。莫非当时惊鸿一瞥记岔了,其实溶月头上簪了两朵?
他心中疑惑,将绢花捡起拿到手中,细腻滑润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鬼使神差的,他想起方才溶月低头寻枫叶时露出的那一截莹润如玉的脖颈,不知为何,心突然跳得有些快起来了。
“六哥,快跟上!”前头萧明朗转头朝他大声唤道。
萧梓琝微一凛,急急将绢花收入袖中,大步赶了上去。
甘露寺建在芗山半山腰,倒也颇负盛名。只是有名的不是其香火的灵验,而是它好吃的素斋。游人往往在芗山看完红叶之后,还会去甘露寺吃一顿素斋再下山,所以甘露寺平日里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也难怪沈慕辰需要提前预定了。
看云起离甘露寺不算太远,这也是沈慕辰定在看云起观红叶的原因。
几人甫一进寺庙,便有小沙弥迎了上来,听说已有预约,直接带着几人到了一间厅内,施了一礼道,“几位施主,麻烦在此稍后片刻,素斋马上便好了。”
小沙弥离去后不久,很快便有饭菜陆陆续续上了上来。
百合芦荟金针川荪卷、玉米海鲜粒佛家锦囊、慈航普渡孔雀迎宾……都是用寻常的菇类菌类时令蔬菜等做成的,只是色泽鲜美,名字也颇为有趣。
上菜的小沙弥每放下一道菜,便会细细解释这道菜的名字和来历,口齿伶俐,声音清脆,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待菜都上齐了,几人便动了筷。
照理,他们几人本该男女分席而坐最佳,只是一开始并未想到萧明朗和萧梓琝会来,沈慕辰便只定了一桌席面,如今再临时定已经定不到了,只得将就将就了。
好在几人也算是沾亲带故,真要坐在一起吃倒也不算逾矩。
溶月夹起一筷芦荟金针卷放入口中,顿觉清淡可口,香气四溢,不由赞叹,难怪甘露寺的素斋闻名遐迩,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常见食材,做出来的味道还当真同别处不一样。
用过饭,各自有小沙弥引着几人前往预先定好的厢房处歇息。
溶月的厢房在萧明曦和谢采薇的中间,三人先往谢采薇处去了,坐着说了会话。
“表姐,你头上的绢花哪里去了?”闲聊了一会,溶月目光往谢采薇鬓发上一扫,奇道。她记得表姐今日出门之时簪了支茜色芍药绢花的,这会却不见了。
谢采薇举起手往头上一摸,不由也惊奇道,“奇了,方才上山前还在的。”
“莫不是掉到哪处了?”萧明曦猜想道。
“只怕是这样了。”谢采薇有些悻悻,
“要不要出去寻一寻?”溶月提议道。
谢采薇摇摇头,预备将这事给揭了过去,“罢了,左右府中还有不少,便懒得出去寻了。”她掩唇打了个呵欠,面上浮起些困顿和倦意。
溶月见她有些累了,又顾念萧明曦脚崴了才刚好,便起身告辞回了房间。
她唤了玉竹和云苓进来,卸下拆环,刚准备和衣躺下,突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玉竹迎了出去,片刻便端了一个枣木托盘进来。
“郡主,是寺里的小沙弥送茶来了。”
溶月随口应一声,“帮我倒一杯吧,方才的素斋好是好吃,不过有道菜稍微咸了些。”
玉竹应诺,倒了杯茶放在她手边。
溶月喝了几口,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便吩咐道,“我在床上先躺一会,待会哥哥来了记得叫我起来。”说着,上床和衣躺了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爬山太累了,她一沾上枕头很快便睡着了。
玉竹见状,悄悄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正午时分,秋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地上,空气中带着秋日特有的舒爽和干燥。
甘露寺后院的某处院落中,也是静悄悄的,偶尔有风拂过院中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在这样的静谧之中,突然传来一声不同寻常的猫叫。
大白天的,又是在寺院里,哪里来的猫?
却见此时院墙上露出大半个头来,在院中粗粗一扫,冲着后头招了招手,然后翻身进了院内。
“怎么样?”其中一人,瘦长身材,长了一双倒三角眼,压低了声音问另一名面容狰狞,身材精瘦的汉子道。
“看过了,那两个小丫鬟被熏倒了,屋里那位也喝了下了药的茶水睡着了。”精瘦汉子也压着嗓子道,一双眼睛不住地四下瞅着。
“速战速决!”倒三角汉子手一挥,率先跑到了门口,手在门扉上用力一推便推开了。
“快进去。”精瘦汉子面上一喜,催促道。
倒三角汉子也是目露喜色,刚想闪身进房,突然一道劲风袭来,带着凛冽的杀气。他心中一凛,忙侧身避过,脚下一点,避开了几尺,回转身看去。
只见方才出手的人一身黑衣,面容寻常,只是一双眼睛似在千年不化的寒潭中浸过,看得人心中不断泛起凉意,手中一柄软剑,泛着凌冽的寒光。
这人一看便是各练家子!
倒三角汉子不敢轻敌,抽出背上的大刀,心中不禁庆幸,幸好出来时把刀给带上了,不然赤手空拳哪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他还在思考着,眼前的黑衣人却又举剑刺了过来。
倒三角汉子举刀迎上,一边暗中给门口的精瘦汉子递了个颜色,一边有意将黑衣人往院子中间宽阔地引去。
精瘦汉子会意,趁着二人颤抖之时,闪身进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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