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嗓子吩咐道,柱子,你跟这位公子的人赶紧去把王五寻来。
家离的远或者家中已无亲人的伙计,晚上向来是睡在客栈后头的大通铺的,王五当时报说家中只他一人,这会自然是在后院的大通铺上睡觉。
那唤作柱子的小伙计忙不迭应下,沈慕辰刚要找个人同他一起过去,身后传来一把沉郁的声音,“我去吧。”
几人循声望去,竟是一脸铁青的顾长歌,身后还跟着锦衣翩然的苏凉。
见众人望来,顾长歌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我同他一起去吧。”
面色犹自不好。
他的目光与溶月看来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很快便略带自责的挪开了眼。
在溶月看不见的地方,袖中拳头紧握,指关节已然发白。
他的确很自责,也很懊恼!
除去随行的士兵仆从不说,这么多人,唯独他中了敌人的奸计,这让他如何能不恼?!更觉无颜面对溶月。
他的心思,溶月自然猜到了一星半点,面上不显,只笑吟吟道,“那便麻烦长歌了。”
顾长歌略一颔首,自带着柱子去了。
溶月转过头看向掌柜,接着道,“掌柜的,麻烦把当时王五同你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我们听一下。”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王五,十有*便是那幕后之人派过来充当内应之人。
他们此次出门在外,颇为谨慎,因客栈俱被他们所包下,倒也不担心有别的客人会来。所以一开始沈慕辰便同掌柜的打了招呼,楼上的房间,除了他自己和另一个信得过的伙计,叫阿铁的,其他闲杂人等,一概不得上楼。
王五既然只是个新来的,定然也没有资格窥探到楼上他们各人所居的房间,若贸贸然向掌柜或阿铁打探,难保不会引起怀疑,所以才只能另派高手前来查探。
溶月心神转了转,听得掌柜絮絮叨叨道,“他昨日寻了我,同我说偶然听到有个住店的客人抱怨,说景扬镇近几日天气干燥,导致房中气味很是不好闻。他说这次住的都是贵人,不能怠慢了去,不如在房间里熏上我们特有的云容香,也能去去异味。”
他稍稍一顿,又接着道,“这云容香是本镇特有的香料,家家户户都会燃上一些,小的想着也没什么不妥,便同意了,让阿铁去照办。”
“那为何,有两人的房中不曾燃上?”沈慕辰问道。他并未点出是哪两人的房间,就是为了试探看看,这掌柜的是否全说了实话。
掌柜哪会想到这么多,见沈慕辰他们似并无多大恶意,语速愈发快了起来,“哦,王五说,那位后头寻来的姑娘和那边那位公子似乎是善香之人,云容香虽好,到底只是市井之香,怕他们燃不惯,便索性不在他们房里点了。小的哪知道这么多,见他说的有理,也应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阶梯上淡笑而立的苏凉,口中的公子便是指他了。
果然!
溶月拧了眉,看来这群人,确是有备而来。
“那晚饭呢?”沈慕辰接着又道。
“晚饭?”掌柜似有些疑惑,想了一想方道,“晚上是厨房里的厨子做的。”突然,他想到什么,眼神亮了亮,道,“可是晚饭的食材一向都是王五采购的。”
这便是了。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的的确确是着了人家精心准备的道了,现在,只希望顾长歌能成功将王五带回。
只是……
溶月心中隐有担忧。
这伙人考虑如此周全,王五当真会傻乎乎地留在后院等着他们去抓么?
果然,没多久,她的这个担忧就变成了现实。
顾长歌一脸郁卒地从门外走了回来,他身后,除了一开始跟去的柱子,再无他人。
“跑了?”沈慕辰扬眉看去,眼中并无奇色。显然,他也想到了那一层。
顾长歌脸色沉郁地点了点头,心情明显有些糟糕。
“罢了。”沈慕辰沉吟片刻,轻叹,“倒是我们太大意了。”他清幽如水的目光在掌柜的脸上一顿,掌柜的莫名呼吸一紧,却听得沈慕辰道,“深夜有所叨扰,还请谅解,掌柜便先回房休息吧。”
掌柜一怔,就这么便放过他了?
刚想发问,抬头便瞧见沈慕辰带了溶月已走远,怔了片刻,一身虚汗地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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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迷上了魏晋时期的历史,心都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