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当宋诚是朋友,也希望宋诚同样当他是朋友,见宋诚怀旧,有那么一刹那失神,又想起那位王先生了。
王先生已经不在了。
算了,曹吉祥确实有错在先。朱祁镇决定惩戒一番,训斥几句,脸一板,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又为北镇抚司镇抚使,怎么能这样胡闹?”
顾淳不傻,这时候哪敢嘴硬,赶紧道:“臣该死,一听祖父受伤,难以自制。”
“罚俸三个月。”
罚三个月俸禄,是很小的惩罚了,顾淳又不指着俸禄过日子,少领三个月工资而已。
顾淳走后,宋诚和朱祁镇说起他:“总是毛毛糙糙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沉稳。”
朱祁镇认真看宋诚,道:“朕不负卿,卿也不负朕,是吗?”
殿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无比凝重,宋诚感觉得到,朱祁镇是认真的,是发自肺腑的,或者经历了土木堡事件,兄弟篡位之后,他已经变得很脆弱,却只能用身上的龙袍把脆弱小心翼翼藏起来。
宋诚很认真地道:“是,皇上不负臣,臣不负皇上。”
是的,我不负你,是建立在你不负我的基础上,如果你听信谗言,要搞猜疑迫害那一套,说不得,我只好奋起反抗或是跑路了,总之不会束手待缚。
宋诚暗藏小心思的反应,却让朱祁镇满意之极,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肯定地道:“朕定不负卿。”
被宋诚从瓦剌营救回来那一刻,他就把宋诚当成最信任的人了,从这一刻起,他真诚地对待宋诚,把军队交给宋诚,由宋诚率军炮轰瓦剌营,率军追赶瓦剌军,最后取得胜利。
信任,是当时他唯一能给宋诚的东西,他毫不犹豫地给了。
回京后,宋诚一改往日纨绔作派,变得沉稳,他更加欣慰,以为经历过战争后,宋诚长大了。
也正因为如此,当宋诚为顾淳说话时,他感到十分不安。
如今得到宋诚明确的回应,两人除了君臣,还是肝胆相照的朋友,他十分开心,笑容满面道:“如此甚好。”
皇帝是孤独的,可他害怕孤独,以前还有王先生,现在王先生没了,却有宋诚,他才不孤单。
如果宋诚知道朱祁镇拿自己和王振相提并论,必然十分恶心,极力拒绝这种比喻。
是的,比喻,除了比喻,没有别的。
这一天,宋诚在宫里耽搁的时间有点长,临近宫门落锁,才告辞出宫。停在宫门外的马车里,静静坐着一人。
顾淳脸上余怒未息。
打了曹吉祥又如何?能消他心头之恨吗?不能!
曹吉祥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低贱的死太监吗?哦,他还不是太监,只是一个小小监丞,这样一个低贱的奴才,怎么能跟堂堂镇远侯相提并论?还敢对镇远侯下手?
顾淳这会儿可不管祖父已经削爵,镇远侯府已成了武成伯府。
宋诚上车,他立即道:“阿诚,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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