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侯的家将一来,将府门前的空地挤得满满当当。
顾淳三口两口把手里的鸡翅膀吃了,手一扬,鸡翅膀骨又掷在千户帽子上。千户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顾淳掏出帕子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和手,帕子揉成一团,又掷了过去。两人站得近,帕子虽轻,还是落在千户帽子上。
当他是靶子吗?千户不敢拿下帕子,苦着脸道:“镇抚使见谅,下官还有事,这就告辞了。”对眼巴巴看他的东厂番子一挥手,道:“我们走。”
你属锦衣卫,我属东厂,我用不着怕你,可你这会儿人多,又有宋诚在场,我避开就是。千户后悔没有怂恿曹吉祥来,要是把曹吉祥抬来,现在这情况,砸不砸武成伯府,自有曹吉祥拿主意,他一个五品千户,在三品的指挥使面前,哪有说话的地方?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顾淳怒气冲冲说着,一挥手,“砰”的一声脆响,千户吃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说,你们干什么来了?”
千户捂着火辣辣的脸,心里恼火,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现在骑虎难下,只好拼死一战了,可他飞快扫了一圈,暗暗叫苦,宋诚带来的那些身着青衣,手抄家伙的家将人数一定比他带来的番子多,而且,身后大门打开,气死风灯高高挑起,一排排手持棍子的家将站从府里排到大门口,一眼望不到边。
他们被包饺子了。
想硬,硬不起来了。
随同他一起来的百户凑到他身边,低声道:“千户大人,好汉不吃眼前亏。”
先把眼前的难关应付过去再说,没见曹吉祥被打成重伤,只能躺在床上骂人吗?老大都这待遇,何况他们这些小鱼小虾?搞不好命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千户叹气:“只好如此了。”
“顾镇抚使,下官路过这里,见这对石狮子漂亮极了,故此停步观摩一下。镇抚使突然带人包围下官,是什么意思?”
“呸!”顾淳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你半夜三更带人包围老子的府邸,反而反咬一口,当老子好欺负吗?”
一口唾沫正中千户鼻子正中,千户伸袖擦了,道:“下官只是停下来看石狮子。”
百户在一旁不停朝他使眼色,大人,别当人家是傻子好吗?咱的行动全落在人家眼中,没看人都带来了吗?
千户本想说两句场面话,再服个软,这事就揭过去了,没想顾淳根本不让他把话说完。
现在怎么办?。
百户见他站着发呆,急了,又凑过去,扯他的衣袖,想到他刚刚用衣袖擦顾淳的唾沫,又嫌弃地缩回手。
“你跟他说说。”千户小声对百户道,让这个姓任的百户出头,看能不能圆回来吧。
怎么让我去说?任百户负责理刑之事,素来心狠手辣,进了东厂的百官没有不恨他的,可那是对别人,他可惜命得很,要不然也不会劝郑千户服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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