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淳并没有问为什么不知道,起身走到门口看,远处一人沐浴在夕阳余晖下,身上绣着金线的锦衣泛光,待列成长队的数十辆粮车驶过,停在粮仓门口,他便走上前去,向姜云天见礼。
姜云天指挥看守粮仓的军士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砖,听到身后有人行礼,忙起身还礼。
“诚意伯家的来了。”顾淳回头对宋诚说了一句。
“哦。”宋诚淡淡应着,道:“粮食够了,就等宝船修好了。”
顾淳监督工匠修船两月,哪会不明白修缮进度,想了想,估算一下,道:“怕是得再过两个月才能修好。”
宋诚点了点头,道:“小四也这么说。从沿海地区再调些工匠过去怎样?我就怕路途遥远,工匠们赶到,宝船也修好了。”
大明海岸线极长,可惜自太祖禁海后,沿海渔民只能偷偷下海,船只狭小,造船工艺不发达,工匠也很少,等官府接到朝廷文书,搜寻到这些人,征召这些人,待这些人山长水远赶到天津,黄花菜都凉了。
“要不,我去天津卫催催?”
“我看你是想去天津卫避风头吧?没出息,不就几个叔叔嘛,怕什么?拿出你镇抚使的威风,告诉他们,再啰嗦一并关进去。”宋诚鄙视。
顾淳叫起撞天屈:“不就几个叔叔?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要是搁你……”
“除了亲爹娘之外,谁对我不客气,我以牙还牙。他们没把我当侄子,想要我拿他们当叔叔,门儿都没有。为老不尊还有理了。”宋诚语气淡漠,自有一股威严。
顾淳一拍大腿:“对啊。我这就回府,把他们镇住。这个时候不镇住他们,留着他们时时觊觎我长房的东西吗?”
说完匆匆走了。
刘瑜的儿子刘端交完粮食,收到姜云天打的收条,松了一口气,阖府一百多口算是保住了。亏得新宁伯仗义,借了一万石粮食,要不然凑不齐五万石之数。
后面押运粮车的是广宁伯刘安的次子刘瓘。刘端停步朝他抱拳道:“世兄也来了。”
刘瓘苦笑道:“正是。”见刘端一脸轻松,不禁打听:“查得可严?”
并不是把粮食凑齐就行,而是要看粮的成色,若是陈米蛀米,肯定过不了关,可又有谁敢用陈米糊弄宋诚?勋贵们不约而同收购的全是去年收上来的米,如今夏收未至,去年秋收的米还算新粮。
刘端不敢多说,用唇型道:“还好。”
刘瓘大为感激,朝他抱了抱拳。
夜幕降临时,辕门口的粮车络绎不绝,礼堂里一袋袋粮食堆得高高的。姜云天一身衣衫尽为汗水浸湿,指挥军士:“再往上堆一层。”
七十五万石哪,这得是多大一笔财富?外面的粮价早就涨了三倍,还有价无市,说一石难求也不为过,很多士绅见粮价如此之高,赶紧把家里的存粮卖了,过段时间夏收再存新米。要不然不知道多少勋贵凑不齐。
军士们吃完饭,开始自发到操场训练迅雷铳,枪声把送粮的勋贵仆役们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