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的伤不打紧。”徐守策却是死死的抓住了太子的衣襟,死不肯放手的模样,促使得太子只能依旧蹲在这里听他说话。
但闻得徐守策那喘息不匀的话语说道:“那墨泫适才说了,这一次如若他不死的话,殿下的储位,必难安稳。此人,非除不可。”
这下,太子再不似刚才那样的没有耐心了,而是脸色骤然沉如冰,青如铁,“他当真这么说?”
“守策亲耳所闻。”
这下,太子沉默了下去,神情凝望在前方,瞳孔之中却是骤然凛冽。而后,他垂下头来对徐守策道:“军师放心。”
徐守策听得太子这句之后才松开了手,放心下来了的样子。
太子站起了身,本要转身回宫去了,可身后之前被绑在木桩上一直没人理会的燕南征却嗷嗷大叫了,“你们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呀,最起码,先放了我再说啊!”
他的叫喊这才让太子回过身来,侧目望了一下,而后将手轻轻一挥,这身后的人也上去将他给解开了,顺便将他也一并带进宫里去。
燕南征好不容易被松开了,跟随着这侍卫走去的时候,身后的黄沙仿佛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朝着他这边吹来,一下子阻挡住了他的脚步。
他且回过头去,凝神望了一眼城外那片逐渐淡了下去可是却还在缠绕的黄沙,轻呸了一声,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赶紧拔腿就进宫去。
此处,风声依旧幽幽,那席卷的黄沙不死,依旧是缠绕着那尊俯首的铜兽。
……
宫廷之中,终于又是恢复了宁静,只是这宁静却像是沉在冰窖中的一样,让人心胆皆寒,无不战栗。
那些从栖霞宫里挖出来的“证物”依旧是堆放在御书房的书桌上,皇帝背靠在这龙椅上,莹妃守在身侧,那一双眸子中通红通红的,怎么都遮掩不住刚才哭过的痕迹。
宫外,此时传来了通报声,“启禀陛下,太子押着二皇子回来了。”
“陛下。”在旁一直守着的莹妃终于也忍不住开口了,墨泫的安危此时是她最为担忧的,只是,想要说的什么话在眼光触及到桌子上放着的那造反的诏书以及龙袍玉玺之后,她的话语便也不敢再往下说了。
这一次的陷害,莹妃也是看得心惊胆战。
可是,莹妃即便是想要再往下说的话,也没有机会了。
但见皇帝朝着她将手一扬,道:“此事,你不要插手,先退下吧!”
“陛下,”莹妃尚且还在担心,她担忧的看向了殿门的方向处,但只见太子与墨泫等人的身影已经能见到了,她却担心自己不在这里的话,墨泫会吃亏。
然而,皇帝则是再度冷冷的说了一句,“下去。”语气僵硬冰凉,不容人置喙,他乃是天子,所说的话一言九鼎,谁敢反驳?
她只能够无奈的退下,在与墨泫擦身而过的时候,她的眼光却被他怀中的灵芝给吸引了去,她站住了脚步,伸出手来轻轻的触摸着灵芝的额头,随后抬首望向墨泫,“但愿,祸不及她!”
墨泫颔首,莹妃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大殿。
然而,在墨泫走进殿里的时候,便听到了皇帝的一声冷喝,“逆子,跪下!”
刚走出殿外的莹妃全身一肃,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里面的情况又不是她所能插手的,故而她只能低头掩着泪走去。
墨泫跪在当处,便将灵芝放在自己的身边,道:“她只是帮我一同在城外与妖兽征战受了伤,此次之事与她无关。”
皇帝压根就没心思放在这灵芝身上,兀自难掩那一身的怒意,但将眼前那遗诏与龙袍一抛,抛到了墨泫的面前去,“你以为告诉朕你在外征战,就能抵过你母亲和你的罪行了吗?朕告诉你,哪怕你立再多的功劳,也是功不抵过,朕怎么就生了你这种狼子野心的东西?”
这话,一字字的重击在墨泫的心中,他垂眸下去,盯着这些抛在自己眼前的东西,但只瞥了一眼,便问:“这些,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