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粼这般大方,灵芝自然不会拘谨,依旧双手负在身后,悠悠哉的朝着前方狼谷的最深处行去,有了赤粼护航在侧,倒是无人敢再上前来拦她。
前方宽阔处,一方祭台屹立高耸,站在这祭台下方抬首高望上去,隐约有让人肃穆的错觉,这祭台年岁久远,就是这石壁上都被风霜岁月所侵蚀,留下了黑厚的苍苔痕迹。饶是灵芝再怎么对着周遭的一切漫不经心,但是此刻眼光也终究忍不住停留在这祭台上方。
“这里是?”她的眸光一下子也止住了,错愕的侧首,望着身边的妖狼首领。
赤粼此刻也如灵芝一样的神情,望着这一方高台,神情寂寂,少了先前的狂妄与孟浪,“此乃我狼族祭台,百年沉沦,依旧屹立至今,此台……”他说着,言语却顿了下去,似乎往事不愿意提及。
然而,灵芝已经跨步前去登上了这祭台的阶梯了,赤粼没有阻止她,亦步跟随上去。
登上高台,眺望下方,这深深狼谷之中草木春深,别有洞天,氤氲沼气将这一方天地很好的保护了起来,独独得天之厚,日月精华。
“这么没想到,蛮狼之物竟然也有这等威严。”灵芝笑道,将手拍打在那栏杆上。
赤粼心中沉重,轻松不起来,“先祖当年战败人间,被驱逐往北寒之地前,便是在这祭台上断头的。”说罢,婉婉的一声叹,竟是万款豪情揉成末,无限哀凉。
“是以,你们即便拿下了北城,亦回此处据守?”灵芝问。
心中倒是对他们狼族有了另外的一种认知,她原先以为妖狼人是依旧摆脱不了禽兽的野性,现在看来,他们或许是另有坚持。
“此处,是狼族的根源所在,亦是耻辱所在,”赤粼也上前一步,与灵芝同站,同样学她将手轻打着这边上的石栏杆,轻描淡写,但是却有远山之志,“北寒之门大开,便是我等倾巢而出之时,当年他们既然将我等逼入绝地,斩杀我先祖,那么……他们也该受此酷刑,让他们也试试,在苦寒之地百载沉沦的滋味,生不如死……”
灵芝想要启齿,但是却又停住了。
她不是凡人,更不是狼族之人,此刻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在听闻这样的宣言之后,她忽然动了一丝恻隐之心来,“人间秩序,百载千年,自已成繁华盛世,安居乐业。你既然已经率领族人离开了那苦寒之地,何不也率他们安稳度世?否则的话,你再掀战乱,这样的生灵涂炭,当心苍天不饶。”
“苍天?”赤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苍天若有眼,我狼族为何还得困于北寒之地那么多年?祂又何曾公平过?”赤粼语气越说越中,那原本轻描淡写的双目中,眼神此刻逐渐的浑浊了起来。
盛怒当前。
灵芝望着他,试图从他的双目中看到底,但是,眼前的这个男子似乎也执着得不得了,故而她最后也挪开了眼,而是眺望着祭台的前方,道:“我曾听狐祖说,有妖狼人,天性嗜杀,茹毛饮血,苍天降下横祸天火,又降下仙人收伏,斩杀于北地,至此封印妖狼于北寒之中,永世不见天日。”
这是她对妖狼人的认知,狐祖见多识广,她所说的话,断然不会欺骗人的,灵芝也能从这短短的数语中知道了当年究竟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所以说,你们被困于北寒之地,乃属咎由自取。”灵芝言道。
此一言,当真像是一个巴掌火辣辣的打在赤粼的脸上,叫他原本压抑住的盛怒一下子爆发了起来。
他豁然上前去,一把抓起了灵芝的手腕,一步步逼得灵芝最后将身子倚在这祭台的石壁上,再无路可退。
赤粼逼近了灵芝的面前,眸子当中带着威胁的意味,轻哼出声来,道:“你莫要忘了,你也是一株妖,无需为那些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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