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无他意。
邱剪容对墨泫还抱有寄望,此番送别,更是羞答答的几分娇媚,“殿下无需这般客气,遥想当年你被谴离京,与按赴边关,我也是孤身松北,真是没想到这一晃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今物换星移,你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孤苦无依的皇子了。”
她的言语自是有几分欣然在的,还不忘多提当年二人之间的情分之事,无非就是想要让墨泫还记起当年的情意,她说:“无论何时何地,这一次不管你什么时候归来,我都会在原地等你了。”
邱剪容的话再清楚不过,她有心旧梦重温,再续前缘,而今也再没有其他的障碍了,只要墨泫肯回头,一切宛如从前。
可是,墨泫却深吸了一口气,在听了邱剪容的话之后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道:“剪容,往事已过,多追无益。”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让原本娇滴滴、羞答答的剪容脸色忽然一下子惨白了起来。
墨泫将手伸出来,想拍拍她的肩膀,可是又忌男女有别,故而又将手给伸了回去,连最后一丝安慰都吝啬了,他道:“我感谢今日你来送别,无论是当年也好,今日也罢,墨泫都不会忘怀,只是……征人生死难测,马革裹尸也是随时之事,所以,如若京中有良人相配,你便许了吧,只要此人身家背景都配得起你,我会为你做主。”
邱剪容是再不能坚持那原本的笑意了,墨泫的话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神情从一开始的娇羞不已,到后来的震惊,最后变成了深沉,但将眼眸闭上,她忍住了眼中的泪水。
再睁开眼的时候,眸子中却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亦有疏狂,她道:“你是为了灵芝而拒我千里之外吧?”她说完,兀自苦笑着,“墨泫啊墨泫,你是否真的糊涂到不顾一切了,你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人,你觉得你能娶一个妖精吗?天下人若知,你如何登基为帝?”
“你在威胁我?”墨泫听着邱剪容这状若苦口婆心的劝阻,但弦外之音他岂能不闻?
邱剪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但是话已至此,她也无需再瞒,简单利索的回应,“是。”她说着转过身去,不敢让自己面对此时墨泫的冷漠,“墨泫,你对我还是有情分的对吗?你只不过是被她一时迷了心窍,江山皇位才是你目前所该掌握的东西……”
“我差点都忘了,你生来就是邱家培养来当皇后的人选。”墨泫无不嘲讽的说,“先是太子,现在是我?”
“不是的。”邱剪容反驳道。
“剪容,”墨泫打断了接下来邱剪容还想说的话,“念在以往情分,我不怪你,哪怕你想毁了我也好,江山最后在不在我手上也好,是灵芝入了我心。”
“墨泫,不是的。”邱剪容连连摇头,眼泪再也难以忍住的落下,“我,我刚才并不是威胁你,你知道我怎么舍得毁掉你,墨泫……我,我会等你回来的。”
“此处风大,你孤身一人前来多有不便,先回去吧。”墨泫没有再应她的话,朝她轻微一垂眸,当断时则断,他说:“我不想误你。”
“那她呢?”邱剪容追问,“她难道真想毁了你,就这么纠缠在你身边,便是对你好?”
墨泫闻言一笑,道:“你说错了,是我纠缠着她。”
这下,是邱剪容大大的不信了,他这一抹笑是多么的欣喜不已的样子,如沐春风,暖阳化雪,这是他不曾对自己有过的柔情。
邱剪容忽然愣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泫回军营去,就如此淡漠无情的离去了,只留下邱剪容一人站在那里,披风下的手,粉拳已然紧握得几乎将掌骨捏碎。
“我只恨我身而为人,无法与她真正斗上一斗,墨泫,你知道吗?”她冲着墨泫哭喊了出来。
但是,他听到了,却只顿了一顿步,却无回头,径自走去,彻底断了邱剪容的念想,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给她的念想,是他一开始就做错了。
留灵芝,有千万种方法,独独不该用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