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洞天出来,下了斜道,到了瀑布下方,沿着碧潭溢出的汨汨清水往前走上千许米——细流清水汇入一条三五米宽的静流潺水中。
秋雨过后一层凉,浓云渐开,洒下一抹碎金,照在水里,将水色照透,浅溪水底的鹅卵石上,映出一道道潾潾的水纹光色。
不到半个指节长的小虾米,透明着颜色,无需隐藏身形,在水里一跳一跳的悦动;小盘儿溪蟹,将两只长螯收敛了起来,在石头缝隙里游走,与石色拌在一起,若非偶尔间躲藏的移动,几乎见不到身形。
浅水里的鱼很少,只能在非常幸运的时候,才能看到一两只“趴石鱼”;“趴石鱼”是土话方言里的描述,周易并不知道这些小鱼的学名,单从这土名上,很容易知道,这些鱼常年的贴着溪底的石头移动,稍有动静,便如箭射一般的插-入石头缝里,任你有四肢八臂十二只眼,也找不出它的形貌来。
这宽敞的溪水,在阳光里,升起淡淡的水雾,如烟色一般的,脉脉而起,挥之不去,知道的人便说,是“烟溪”了。
沿着烟溪往下,尽是河谷山坳,本来应该是农田丰茂≈≡,的地方,但此刻已经萧条而荒芜,唯有那一栋栋隐于草里林际的荒屋,一幢幢黑洞洞的屋子,才诉说着人迹流淌。
虽然屋子荒了,没人住了,但还是有主人的;虽然田地长满了杂草,但在律法上,那还是农田。
周通跟房屋与土地的主人打好商量,将家里的用具和女人一起搬了过来;河谷一地的几十亩土地,也被他开垦出来,就等周易送来葡萄树苗了。
他在洞天的房子与土地,早被周易这个充满了小农意识的现代“土地主”,以葡萄树苗作为代价收购了过去。
至此,在洞天谷地之中,周易算是真正的“一统天下”。
当然,作为第一个种葡萄树的人,是充满了风险的——万一这葡萄树种不出来,那就得亏本了——也幸亏这山乡野地的,不需太多资钱。
早在葡萄出售的时候,周易就受人提点,建立了一个公司,称为“洞天果业”;对内,方便管理;对外,无论是交流、销售还是税赋的缴纳,都要方便得多。
周通的葡萄,在他初种的时候,就与周易签下一系列的协议:所产的所有葡萄,必须交由“洞天果业”公司一致对外销售而获取分红。
当协议资金都交付妥当之后,从入洞天的山道旁,沿烟溪水下百许米,一个河谷堆地平平坦坦的敞开,露出地底下滋养了太久而不得使用的肥沃土地。
土地被打成一块一块,如周易在洞天开的水土一般,挖了沟渠,引了山泉水来,萦绕着一块块方形的土地流淌,缠绵着,终于汇入烟溪水中。
黑黄肥润的土地上,一棵棵葡萄树扬扬而立,碧青的叶子,在风中飒飒,精灵玉爱。
因为是秋日种的,周易怕葡萄树坚持不到冬后,又趁人不注意,少许的在灌溉沟渠的水口处,放入了一股灵泉——想来是足够这些葡萄树儿熬过这个寒冬了。
周通的果林地刚侍弄好,便有一群群的人来打听、询问,也有种植葡萄树的意向——周易没有拒绝、也没许诺,只道再看看,到明年,看看周通这里种出来的果树长怎么样再说其他。
如他的父辈一般,他在很多事情上,也持保守而谨慎的态度;另一方面,也盼着周通赚了钱之后,待价而沽,更好谈条件。
他不是舍己为人的“英雄”,在某些应该争取、可以争取的个人利益上,周易原因花费一些小心思来争取一下……
秋日晴阳洒遍的第二日,洞天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张楚天,周易的一位同学,也是少数一直保持联系的朋友。
此人长脸胖身,挺着个大肚子,满身的福相,一看就是个能吃的货色。
前些时候,正是周易葡萄卖得火热的时候,他跑去海南旅游去了,几顿啤酒海鲜下来,直接抬进了医院,这才没有过来凑热闹。
张楚天的老爸也是个胖子,因为吃,做得一手好菜,直接当上了某大酒店的大厨,一下跃入高薪阶层,是大好事;可也因为日吃夜吃,不知怎的,吃出个痛风出来,这下子,大菜基本上是吃不了了,再在厨房里干-下去,对于一个大吃货来讲,那是比凌迟还要难受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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