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放入眼中的小小少年。
“太奶奶说过,护国安邦是皇家儿郎首要的责任,父皇无法离宫,我既身为皇太子,此时此刻,稳定军心的责任便义不容辞了。”李九轻轻笑笑,“你也莫这般看我,我很怕死的,只不过我若想长长久久的稳做这个太子爷,需要有一个安宁的国家不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舞河破城,鄂温克族破军宣战,整个国家便会陷入战火,待那时,我岂不成了罪人?”
“我倒真小瞧你了。”苏凤的冷笑渐渐隐去,面容有了几分温度。
“挥刀上阵的不是我,举枪破军的也不是我,我没什么本事,你无需高看。”李九瞥了眼李九,满面自嘲。
“粮草,”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李九忽然抬头,“你特意来查看粮草?为什么?可是有问题?”
“魏文大将军向周边城的太守均有借粮,可最终,不是没有音讯,便是送到的军粮被换成了麸皮。”苏凤叹口气,“我一路跟着你,便是希望能守护这批粮草安然回营。”
“你可查出什么问题来了?”李九登时紧张起来,扶着腰站起来,一刀捅入身旁的麻袋,黝黑的豆子滚落而出,散发着青涩的香味。
“这批粮食暂时是没有问题。”苏凤抬头瞧着李九,可眉头没有半分松懈,“可之后,便不知道了……”
“你我二人在此,如何都要守住这批粮草不是?”李九回头,微微扬起嘴角,一双眸子在橘黄的灯下,晶光璀璨。
苏凤抬眼,瞧着这一瞬即逝的表情,竟有些呆滞,胸腔中似乎被什么震动一般。
“你倒是相信老四和方兰。”苏凤低眉,站起来,脸上也逐渐有了光彩,胸有成竹的模样。
“没了我这个负累,一众将士保命应是不难,”李九笑笑,“明抢,也太瞧不起我们皇子了,着实不是一个好主意。”
“你有了主意?”一时间,苏凤竟有上前抱抱这个瘦弱皇子的冲动。
“司马大公子,你不是也有主意了么?”李九回头,细小的虎牙散发着晶亮的光芒,一双梨涡中盛满了神采。
“我发现我开始有些喜欢你这个小兄弟了……”苏凤凤眼轻挑,心下微动,上前一把抱住李九,重重的拍了两下这少年的后背,释放着心中的高涨情绪。
“谁要你个不男不女的喜欢……”李九被拍得低声咳嗽起来,愤愤的看苏凤。
“方家那位老二才叫不男不女,我这是男儿身女儿像,生的标致活得久。”苏凤白了一眼李九,“莫再扯嘴皮子了,赶紧做事罢。”
“胡扯也是你,正经也是你,”李九撇嘴,不过也随着苏凤一齐,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一路吵闹的二人行事动作却是十分默契,待捆好最后一袋马草,李九拍拍手,擦了擦额角,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厮杀打斗还在继续,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远远传来,李九回头,瞧着苏凤轻轻扬起嘴角,嘱咐着小兄弟,“你自己藏好罢,若被人找到,我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你这逃兵。”
站在灯下的苏凤居高临下看着李九,少年的脸削瘦黝黑,额头上沾染了几道灰尘的痕迹,一双眼睛明亮。
“自己小心。”留下四个字,苏凤朝出口跑去,只听闻一开一合,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放心罢。”李九轻轻笑着,抬头盯着合上的出口,眸中光彩跳动,等待着脚步声的靠近。
噪杂一如脚步声,近至头顶,李九低下头,双手隐入袖中,一手紧攥刀柄,默不作声。
“货仓入口在哪里?”陌生的声音,暴躁粗狂。
“船腹之中,那儿便是入口。”年轻小兵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慌。
“你,去打开。”依旧是之前那个粗哑的声音,李九轻轻抬起头。
齐齐的脚步声,伴随着嘎吱之声,船板被移走,强烈的灯光由洞口映射而下,李九微微眯眼,瞧着缝隙中落下的灰尘,静静的站起身。
“太子殿下原来躲在这儿了,也难怪,让属下拼命,自己却隐匿暗处,坐享其成,李家惯有的传统不是!”还是适才那般粗哑的声音,主人是黑衣黑帽黑围巾的男子,瞧不见容貌,看不出年纪。
李九打量着眼前的一众黑衣人,统一着装,宽手宽脚,均是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