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坏人——”
一个女人的叫声把刘长青惊醒。
他抬头看了看眼前新鲜的墓碑,还有新鲜的拜祭酒肉,才发觉自己刚刚竟然在大哥的坟前睡着了。
今天,是大哥的头七。
石碑上鲜红的名字,说明大哥刘长宇将永远埋于地下,与他天人永隔。
刘长宇今年才二十二岁,比他大四岁,如此青春,英年早逝。
得知噩耗的家人如何承受得起?
早年丧夫的母亲一病不起,现在还躺在床上,连刘长宇的头七都来不了。
而刚才一帮子来祭拜的亲戚早已返回,留下刘长青这个亲弟弟多陪大哥一会,不想因悲伤过度,竟然昏睡了过去。
“嗯,死鬼,讨厌——”
又是一声,带着一种奇妙的旋律和鼻音,让人听得心跳没来由加速。
刘长青相信自己并非幻听,真有一个女人,只是他左右四顾,这牛头山上除了杂草古树,一座座不成次序的老坟,哪有什么女人?
难道是……女鬼?
刘长青生活的小山村,交通闭塞,穷山恶水,出产的土特产很少,少有经济贸易往来,偶尔有走脚小贩路过,那都是稀奇了,倒是灵异鬼故事却一箩筐都装不下,村里还有神婆巫祭,凡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没有一个不念经礼佛的。
于是乎,鬼怪的传言,在村里盛行。
看着一个一个的坟墓,想到鬼这个字眼,刘长青的心提了起来,尾巴骨里窜起一阵寒意。
“嗯嗯嗯——”
又是一串声音,压抑的,带着……娇媚的。
刘长青好歹是高中生,心想:大白天见鬼,不太能吧,这声音咋还跟村东头王寡妇吃黄瓜时唱的歌那么像……
村里头几个小西斯(捣蛋小孩子的意思),经常到王寡妇家偷看她洗澡,刘长青以前也去看过几回。
那王寡妇三十出头,身材顶好,皮肤很白,屁股很圆,天热的时候喜欢在自家院子的大枣树下冲凉,几个小西斯都知道,王寡妇有个绝活,不用嘴也能吃黄瓜,还会哼好听的歌。
现在这荒山坟地里的声音,不就是王寡妇的歌声吗?
难道王寡妇到坟地里来吃黄瓜了?
刘长青大着胆子,越过几个坟地,朝声音处慢慢探了过去,结果在一座老坟背后,真的看到一个白花花的身体,圆圆的腚,这回不是吃黄瓜,而是吃男人,哦不是,是坐在一个男人身上。
小西斯们私下里讨论过,这个是在造小人。
只看了两眼,刘长青就感觉自己热血冲脑,有点受不了,眼睛却越睁越大,恨不得凑到人家身上去看个究竟,看他们小人是怎么造出来的。
但刘长青往前刚走几步,一不小心踢翻了某个坟前的海碗,“啪朗朗”一声响。
“谁?”
坐男人身上的女人转过头来,正好跟刘长青对上眼,一下子脸色发白,眼神惊慌。
刘长青这回看清楚了,女人并不是王寡妇,而是村里三族老的孙媳妇,吴秀娟。
按辈分,三族老,刘长青还得叫他三伯祖。
这吴秀娟就是他的嫂子,不过比较远。
吴秀娟一惊,刘长青撒腿就跑。
跑得气喘嘘嘘,一直下了山坡才停下,心里忍不住想:秀娟嫂子怎么在坟地里造小人,她男人刘关根不是去城里打工了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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