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是关键?”
很多人觉得屠夫是个可怕角色,牛犇却一直没有真正重视过他——这里的重视指不拿他当成“叛兵”防范。比如在运用屠夫帮助作战时,牛犇显得极其大胆,就仿佛以前的屠夫只是卧底,如今回归了一样。究其原因,牛犇认定屠夫是孤家寡人,实力强又很怕死,叛逃意味着“除了替联邦卖命没有任何出路”,等进到城里,知道屠夫在麻古母女身上有感情牵挂后,牛犇对他越发放心,自然不需要特意防范。
屠夫是侏儒,但同样是感情生物,七情、六欲、思想、感触一点不必正常人少,这种“看似无来由”的信任给了他很大压力与动力,那种刻意强调的尊重也取得效果,截止目前,他对牛犇交代要办的事情可谓尽心尽责,条条落在实处......包括此刻正在办的事。
猛然听毒寡妇说寻找山本雄一下落的关键在屠夫,牛犇下意识地反应是:屠夫与姬鹏帝国有很深关联,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山本雄一诈死埋名,无非是想毫无顾忌地进行改造实验,想找他,首先要找到足够先进的基因实验室。”
端起茶水抿了一小口,毒寡妇继续说道:“屠夫是红孩儿的人,颇受其信任。云潮时期通讯中断,索沃尔发生的事情,红孩儿不会知道,屠夫身上发生的事情,红孩儿同样不知道。”
“然而这两者之间......”
“红孩儿拥有一座基因改造实验室,并且与姬鹏帝国有过合作。”
啊?
周围人目瞪口呆。
所谓“基因改造实验室”,说白了就是基因人改造基地,姬鹏帝国好歹是文明世界的正常国家,怎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
抛开伦理方面的争论,基因改造乃是世人公认的尖端学科,基因实验室更是需要以国力支持才能建立和运转的机构,且不说需要耗费的金钱是天文数字,技术、人才、设备、能量、样品等方面全都存在严重的限制,其艰难足以令那些实力不强的国家怯足;纵然这些全都有了,还有改造样本、监督压力、国际风险,等等等等。
诚然,总有狂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星盗本就无法无天,想干并且敢干的人不在少数,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国家与他们扯到一起。根本原因一句话就够:做这种事情,会成为人类公敌!
“这不可能。”牛犇连连摇头,“姬鹏帝国不会这么做。”
毒寡妇平静说道:“这件事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师座进到蓝色海里面,找合适的人打听一下就行。你还可以问屠夫,或许他也知道一些。”
牛犇沉默下来,心里依旧觉得难以置信,但又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
关于这件事,屠夫知不知道其实不是太重要,知道不足以证实,不知道也不足以否决,当下牛犇考虑的是它有没有合理的地方,能否在逻辑上站住脚。就情感而言,说姬鹏帝国与红孩儿合作建立基因实验室,牛犇宁可相信他们卖给星盗一支A级舰队。退一万步讲,假如真有这种事情,势必会以最最严格的方式保密,怎么会弄到“人尽皆知,流言满天飞?”
沉默的时候,栾平在一旁感慨说道:“如果是这样,姬鹏天皇应该知道。他......”想来想去,只有一句,“他真是个疯子。”
“即便他是疯子,也没有必要与星盗合作。”洛克也觉得难以置信,说道:“大可找个无人烟的地方......”
对面,毒寡妇打断他们,“你们不了解基因改造,不了解姬鹏人,更不了解山本雄一。”
回头她对牛犇说道:“师座觉得,基因改造的关键,不对,应该这样问,要怎么才能保证基因改造的研究顺利进行?”
牛犇微微皱眉,看着对方没说话。
毒寡妇说道:“资金,技术,设备,人才......这些都很重要,然而对对山本雄一而言,这些并不是绝对无法实现,真正的难题是:当他活在外面的世界,就没有办法进行大规模人体试验。”
改造需要先进行实验,人类基因改造意味着把活人送上手术台,这种事情当然不被允许,然而牛犇已经知道有这种事情存在,甚至有“成品”流露世间。
他试着反驳毒寡妇,说道:“拿活人做实验固然麻烦,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比如死囚,失踪人口......”
毒寡妇挥手打断他,问道:“师座觉得,这种实验需要多少对象?”
“多少?”
“成千上万。”
商谈以来,牛犇真正、也是首次被惊得呆住,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且是每年。”
稍顿,毒寡妇加重语气说道:“不仅如此,实验对象还不能有明显缺陷与疾病,而是越优秀越好,最好是小孩。”
后面补充的话使得“改造”听起来极度残忍,不止牛犇,栾平等见惯血腥的人也都深深皱眉,然而从研究的角度考虑,这些其实是正常需求,基因改造的目的是为了得到更加强大、更有智慧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抛弃伦理观念,不可以拿人当“人”看。
制作美味佳肴,首先要从选材下功夫。
毒寡妇接着说道:“师座或许会问,为什么需要这么多人?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基因改造的种类极多,理论上有多少种生物,就有多少种改造方式,每种都值得一试,那些有价值、又有希望成功的改造方式需要更多实验对象,以便观察与对比。至于第二条,不用我说,师座也能想到吧。”
牛犇默默点头。
“死亡率。”
“是的,基因改造的死亡率极高,高到让人心寒。”
死亡几率令人心寒,对常人而言这只不过是一句包含警戒的话,然而在牛犇这里,他立即想到牛山训练营的师弟与师妹。
爱娃,珍妮,铁头......他们会是多少人中的那个幸运儿?到底从哪种地方出来?
说来奇怪,以往牛犇不是没想过这些,但都形成不了太具体的概念,今天与毒寡妇一番对话,哪种危险与残忍、还有幸运与噩梦全都变得清晰起来,似乎能看到他们曾经和无数同伴轮流被人送上手术台,泡在玻璃水箱,身上插着管子......外面是一双双冷漠窥视的眼。
那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不管山本还是天皇,或许他们能找到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建立实验室,但在运转起来之后,如何解决实验对象的难题?在你们的世界,假如每年有那么多健康、聪明、甚至是天才儿童无端失踪,会不会被人察觉,会不会引起国际关注?”
牛犇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既不是山本也不是天皇,不了解他们怎么想,但从常理考虑,这些问题无法回避。
“蓝色海是什么地方?我们叫****你们称之为混乱地,盗贼窝,星盗巢穴......无所谓称呼,还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建立改造基地?还有哪里比这里更方便收集实验对象?我可以告诉师座,就在你们进军之前,索沃尔每年都有一艘走私飞船去往蓝色海,运的不是什么货物,而是人,其中就有很多小孩。另外我想问问师座,外面的世界也有儿童失踪,你能断定他们的去向?”
牛犇依旧没办法回答。接连听到这样一番话,他不单脑子有些乱,连情绪也受到影响,此时他的心情......不应该叫愤怒,而是莫名的烦躁与厌恶,就好像最讨厌的人正在面前做着最讨厌的事,躲不开、避不了,叫不出来而且无法阻止,极度的压抑无处宣泄,他打精神无法集中,连体内运转的真气似乎都变得狂暴起来,如烈马般奔腾。
而在外人眼中,现在的牛犇虽然安静,但与刚才明显不同,有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弥漫在身体周围,就好像被压缩了的火焰,狂躁欲动,不断积累着力量,随时可能爆发,喷涌。
假如将屋内灯光关掉,会发现牛犇的身体隐隐在发光,而且颜色发生变化,先如薄雾慢慢浮现、升腾,浓郁后微微颤动,渐渐如同燃烧起来,炽烈无比。
老妇最先察觉到这点,目光不知不觉变得锐利,忍不住将双手搭在毒寡妇的肩头,暗示她控制一下,缓一缓。
她同样感觉到了牛犇的变化,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感受甚至比老妇更加清晰,但她没有听从婆婆的劝告,带着一些刻意继续撩拔。
“师座或许想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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