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不太好听啊。
“行了,别吵,我要歇一会儿。”黄侧妃很突兀的说了一句。
两个大丫鬟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她们是从小儿伺候黄侧妃的,对她的心思,就是不说掌握了十分,八分是有的,如今黄侧妃如愿有孕,王爷贤妃都欢喜的那样,又有这样多人来奉承,怎么突然就不喜欢了?
竹叶轻手轻脚的伺候她挪到炕上歪着,又拿被子来盖一盖,坐在底下那头给她捏脚,竹枝就轻声的打发人都下去,又出去院子里吩咐。
黄侧妃毫无睡意,她轻轻摸了摸还没任何动静的肚子,心里突然觉得,那个王妃,难道还能做下去?
王爷不爱,贤妃娘娘不喜,又无子嗣,木头木脑,没点儿热气似的,偏是这样一无是处之人,占着那个高贵的位子不动,而且每日练拳,身子看着比王爷还好。
见黄侧妃虽然歪着,却睁着眼睛,一看就是根本不想睡,只是有点心事,竹叶眼珠子转了一下,往前挪了一点儿,轻声道:“侧妃,昨儿我奉侧妃的令,往王爷书房送点心去,听书房伺候的小子悄悄与我说,王爷好似与几位大爷议起了侧妃肚子里的哥儿的事。”
“怎么说?”黄侧妃霍然回头,目光炯炯
竹叶依然是那样不温不火的样子:“侧妃小心些。王爷跟前规矩大,侧妃是知道的,那小子进去换茶才听到一句半句的,王爷的意思,王妃不能生育,您这生了哥儿虽是长子,却不是嫡子,终究底气不足,就是记到王妃名下,那也终究差一层,如何与齐王殿下比呢?”
黄侧妃听了这个话,刚落在她的心坎上,不由自主的就点了点头。
竹叶又道:“有位大爷说,侧妃扶正的事,虽少见,也并不是没有,若是仿前朝善王妃的例,求了皇上,想必念着王爷多年无子,看在孙子的面上,也能答允。只是……”
只是正妃犹在,又无过错,再多的例也没有用。
这不用说,黄侧妃心里也明白。
竹叶小心的觑了觑她的面色,也就不再多话了。
安王府的喜事轰轰烈烈热闹非凡,韩府的喜事就要低调的多了,答允成亲日期后,程家立刻赶着上门来送聘礼,程三太太又再三再四的拖着王慧兰去程家看上房的修葺工程,十分的殷勤。
程家的聘礼虽说来的仓促,但很体面,一箱一箱的东西捆着大红绸缎的送过去,程安澜还跟韩元蝶说:“我的东西,其实都是收在那边宅子里的。这外头送来的东西,你大约看看就行了。”
“本来也不怎么指望。”韩元蝶手在炕桌上一片一片的分金叶子,随口道。
这些理家的事,程安澜再英明神武手段高明也不行,实打实的银子他看的懂,真办起事来的藏掖他就不懂了,他再厉害,看不懂也是没用的,不过程安澜有这点好处,他虽然不懂,却知道自己什么地方不懂,于是强硬的坚持了,一万两银子下聘,现银子要六千两,缎子、布匹、首饰、宝石、古董、药材等物最多只花四千两去办。
操持侄儿亲事的程三太太苦口婆心劝了半日:“现银子虽好,却不好看,还得东西多,装的箱子多,满京城里抬一圈儿,才叫人看着说好,韩大姑娘面子上才好看呢。”
“那就不用银票,打成锭子装箱子!”程安澜最是个有主意的人。
“银锭子装箱子也不多呀。”程三太太当然是不愿意给现银子的,一万银子过手买东西,跟四千两银子过手买东西,哪里能一样呢?
她一脸难色:“再说了,这么多银子,一时间又要量成色,又要重量又要损耗的,哪个地方能接的下呢。”
程安澜安稳的道:“这事儿婶娘就不用操心了,我去找尚宝司帮忙去。”
尚宝司那是伺候皇上的,别说六千两银子,就是六万银子那也眼都不眨,尚宝司的少卿是萧文梁介绍的,听了程安澜的意思就笑道:“小意思,十天就能做出来。”
然后这位陈大人笑道:“还有一点,程将军的意思是这六千两银锭子是拿去下聘礼的是吧?其实照我看,这样打出来其实不好看,箱子不能装的多了,只怕抬不动,不如做成空心的,才好看些。”
程安澜一听,不由的寻思起来,他本来是个简单直接的人,这会儿不知道的灵光一闪,对陈大人说:“那我想,索性这样做行不行?”
陈大人一听,不由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