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心中会很愤怒,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二公子遣出了京。另外只怕也担心他现在不在家,二
公子和夫人之间会有什么事。总是担心夫人会被二公子给劝动了要同他和离的。
齐明紧跟在李修尧的身后往前走,不过这次两个人并没有回山斋。一开始筹划的事都已经顺利的完成了。现在大皇子已经死了,皇上又病重,这个时候李修尧也是时候从山西回京城了。现在齐明就会随同李修尧日夜兼程回山西。等到了
山西之后,‘李修尧’不再如这些日子一般的只在屋中养伤,不见外人,而是会出现在人前,同皇上遣过去的钦差大人一道回京。
到时这京城中只怕就会换一番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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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知夏深。
沈沅坐在临窗的木榻上,眉头微蹙着,慢慢的摇着手里的团扇。
紫檀扇柄,白绢扇面,扇面上绣的是紫藤画眉。还是李修尧亲自画的画,然后她亲自绣了出来……
沈沅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团扇一眼,心中苦笑。就是不知道画这幅画的人现在在哪里。这个初夏京城中注定是不安宁的。她已经知道,大皇子因着出天花身死,现在皇上病重的消息也隐隐的传了出来。这个发展倒是和上辈子一样的,只怕接下来皇上就会驾
崩了吧?
不过现在坊间都在传说皇上这次怕是会不好,因为年初的那场地动……
国有变动,总是会先出来一些异象的。
与此同时,沈沅也隐隐的听说,山西那边的事已经全都解决了,朝中现在又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李修尧也快要从山西回来了。她心中是知道李修尧这段日子一直都在京城的。只是自从那夜他过来看望过她之后,随后他就再不曾来过。也不晓得是因着担心旁人会发生他的踪迹,还是他知道了些什么事,心中对她着恼,所以再不肯过来看望她一眼。毕竟这段日子,也不知怎么,李宝瓶忽然不清不楚的就哑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李修源又被遣出了京城,到外地为官。前几日李修源忽然过来要见她,想必就是接到了吏部外调的公函,想来见她一面吧?不过她如何会见他?总是恨不能那日的事没有发生才好,不然这些日子她都不
用天天这样的忐忑不安了。
因为她总是不肯相信李宝瓶和李修源的事都是巧合的,必然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但那个人……
沈沅摇着团扇的手顿了顿,然后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面上的神情也开始暗淡了下来。只怕那日她和李修源说话的时候周边肯定是有李修尧的暗卫在的,且想必随后那暗卫就将这事告诉给了李修尧。李修尧震怒,所以才会出手处置李宝瓶和李修源。就不知
道等他回来之后会怎么样处置她了。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对她看到又重,但现在却知道她以往喜欢过李修源,怕不是心中这会儿正愤怒之极。会不会一回来就休了她?又或者家丑不可外扬,想法儿处死了
她?
想到这里,沈沅就觉得心中发慌,手脚发凉。腹中的胎儿仿似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正在腹中动弹个不停。
采薇掀开碧纱橱上的湘妃竹帘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沈沅正蹙着眉,垂着眼,在抬手在轻抚着腹部。
已经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显怀很明显。不过据大夫近日所说,夫人的身子不好,这孩子怕是有早产的风险……
采薇定了定神,提着食盒上前来笑道:“可是小主子又在踢您了?”一面说,一面将食盒里面放着的山楂糕拿出来放到了炕桌上:“这是张嫂早上做的山楂糕。知道您最近想吃凉的,所以她就将这山楂糕放在井水里浸了一会儿。您就着这凉
气赶紧的吃罢。”沈沅初初怀孕的时候很怕冷,明明是春日的天气,别人都穿夹的,她还是冬日的袄子,现在怀到了这个月份,不知怎么,忽然又怕起热来。不过初夏,竟是团扇不离手了
。吃的口味也变了,喜欢吃酸的,凉的。不过采薇,青荷和青竹她们私底下都说,吃酸的好,酸儿辣女,夫人腹中怀的定然是个小公子。
浅红色的山楂糕,叠放在白瓷碟子里面,看着就很有食欲。
沈沅拿筷子伸手夹了一块放到口中,微酸微凉,只觉极好吃,忍不住的又连吃了两块。
采薇在旁边面带笑意的看着,又俯身下去轻轻的给沈沅按着腿脚。月初开始,沈沅的腿脚就渐渐的肿胀了起来。大夫说有孕期间腿脚肿胀也是常有的事,不过这样早的就开始肿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开了药让沈沅喝,也嘱咐她们每日都
要给沈沅轻轻的按一按。
于是这会儿采薇就一面轻轻的按着沈沅的腿脚,一面轻声细语的同她说话,为的也是给沈沅散散闷。自从上次她扶沈沅去后花园子赏花碰到李宝瓶和李修源之后,沈沅为免再遇到他们,这些日子总是待在静园里面不出院门一步的。前几日也不知怎么,李修源忽然登门过
来要见沈沅,沈沅只闭门不见。后来李修源隔着门缝塞了一封信进来,沈沅也不看,只吩咐她拿去烧了。
不过好在现在李修源已经到外地为官了,想必再不会发生那日拦着沈沅的路,同她说那些惊骇之语了。
采薇心中这样想着,手上还是轻柔的按着沈沅的腿脚。忽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隔窗传了过来,随后又见碧纱橱上的帘子被猛的掀开,青荷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说:“夫人,齐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