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过自己懂戏的本领竟有一天能用在公务上,转头对洪思道:“洪公子,在下觉得这个班子不错,在今早的班子里能排第一。”
洪思点头,又叫来戏班的班主对答了几句,确定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于是让赵主薄给了他一张纸条,同样是本月十八再来。
那班主如获至宝,将纸条用布包了贴身放好,招呼戏班的人走出宣教府大门,享受着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下一个……”
天近黄昏,赵主薄才得以回家,他头次听戏听得这么累,从宣教府回去之后倒头就睡,要知道后面还要这么听好几天的。
洪思则返回龙卫军营地,将一张名单交给朱琳渼,上面登记着三个戏班和两名说书人的名字。
八月十八,龙南县分外热闹。
宣教府公开招考,地点就在院试的考场。
说实话,田壮飞这几天没怎么看得进去书,脑子里刘员外和刘家小姐轮流上阵,又做了几次当官后威风凛凛的白日梦,这就十八日了。
他原本都不报什么希望了,硬着头皮翻开试卷,发现只有两道题目:
一、若你是一名征粮官,军队在前线连战连败,百姓拒不纳粮,你要如何征粮?
二、就清军之残虐,写一段戏文或者话本。
田壮飞差点没笑出声来。通篇连个子曰都没出现,第二题竟然是写戏文、话本,这不是正是他的老本行吗?
他略一斟酌,提起笔来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至下午时分,洪思将遴选宣教府官员的试卷带回了龙卫军军营。
朱琳渼随手翻了几张,不禁眉头大皱——满篇之乎者也,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之类。他要的是能被老百姓接受的东西,如果都这样,还不如让他们自己搞诗会得了。
然而,很快有一张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第一题答得很简单:在下将对百姓说,若无粮草,清军必至。清军至,大家都得把头剃成耗子尾巴。可以画张图给百姓们看看。然后再跟他们讲些清军在扬州糟蹋大姑娘小媳妇以及生吃人心的事。也可以画些图来。如此,军粮具矣。
朱琳渼微笑点头,再看后面,是一段戏文,写得合辙押韵通俗易懂,将清兵各种奸淫掳掠描写得入木三分,还能夹入几分黑色幽默。
他再看卷首的姓名,田壮飞。
“这是个人才啊!”
……
下午时分,一群朱琳渼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出现在龙卫军军营——乔伟礼、应天祥,带了一名黑瘦的男子以及十多名老外。
应天祥第一个看到朱琳渼,立刻单膝点地,“见过殿下。”
朱琳渼忙上前将他扶起,微笑道:“仅二十多天便从澳门返回,辛苦了。”
“尊敬的殿下。”乔伟礼此时已知道了朱琳渼的身份,也随即躬身行礼,“非常幸运,您需要的人我差不多都找到了。”
他朝身旁的外国人示意,那十多人纷纷向朱琳渼行礼,只是语言完全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