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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天就是中秋,再加上四楼正在举行聚会,该留下的都聚集在那里,不该留下的也都回家了,往ri热闹的公司陡然显得冷清许多,一间间练习室静悄悄地关闭着,没有往常隐约的舞曲,没有踩着节奏的舞步,冷sè调的节能灯放shè着幽幽光华,走廊交错,冷清的仿佛yin森。
地下室依旧cháo湿而冰冷,没有人流活跃,这里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了,偶尔通风管道里会发出一点点声响,不知是老鼠还是什么,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被静谧的环境无限放大,乍听起来像是某处恐怖片现场,让人身处其中便感觉脊背发寒。
地下二层,某间练歌室旁的换衣柜里,一双清澈的眼睛,透过衣柜气窗向外偷偷观察一会儿,随后隐没,没多久,里面亮起微弱荧光。换衣柜不大,只能容下一个人,那双眼睛的主人此时便蜷缩在里面,光芒微弱的玩具手电提供不了多少照明,但显然女孩并不在意这些。
就着微光,她举起怀里抱着的豌豆娃娃,嘿嘿低笑:“这里好恐怖啊,对不对?”
娃娃塑料的眼睛呆呆地对着她。
“哦,真可怜,小夏妍吓的都不敢说话了,来,姐姐抱抱哦!”
“姐姐真坏,我才不怕。”
“说谎的不是好孩子,要打屁股,啪!”
“不要啊姐姐,我错了……嘻!”女孩自说自话,随后便忍不住窃窃笑了起来,将豌豆娃娃抱进怀里,狠狠揉了揉,那可怜的小东西顿时就变形了。
抽风了一会儿,她再次举起娃娃,凝视半晌,然后撅起嘴:“一点都不像小夏妍……唔,要不叫你志雄?”
接着又掐起嗓子,模仿着小孩子纤细的声线,扭捏道:“志雄是坏蛋,人家才不要~”
“那叫你什么?难道你想叫俊赫……”
俊赫……
这个名字出口的刹那,她陡然愣住了,清澈的眼睛里布上迷茫,无神望着衣柜顶壁,片刻之后,整个人像是失去力气一般,高举起娃娃的双手垂落,将它放在肩头,毛茸茸的触感摩挲着脸颊,带来丝丝柔软的温暖。
“安俊赫……”
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有多久没在身边徘徊了呢?几个月吧!但在她的感觉中,却像已有几年那样久远,自己离开了,不再去上声乐课,不再来汉城,老实呆在全州过着自己平凡普通的中学生活,努力想要将那过往的一切都忘记。
其实偶尔想想,自己也觉得自己真是无理取闹,他要出道了,要走上光鲜的明星生涯,但那又怎么样呢?大家还是朋友,也许以后会因为身份的差距而使友情淡薄,但至少现在没有,他依旧会逗她开心,依旧会默默安慰她,态度从始至终,从未改变。
改变的是她!
说不上是自卑,又或者嫉妒?只记得当得知他要出道的那刻,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种种可能xing,想着他会越来越忙,没有时间再理她;想着他的人气地位会越来越高,某一天可能再看不起她这样的乡下小丫头;想着以后可能要面对他冷漠、疏远的样子……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啊,于是突然就觉得心好疼!
她也对自己说过,金泰妍不是不识趣的笨蛋,俊赫哥也不是那样势利的人。
可是脑海里那许多胡思乱想,总让她担心也许真会成为事实,最后便想着,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就离开吧,至少受的伤轻一些,她才不要以后变成电视里那些哭得死去活来的笨蛋女主角。
所以便这样逃避了,回到全州,自以为会忘记,但随着时间推移,那个名字在记忆里却越印越深,有时午夜梦回,突然开始后悔这个仓皇而怯弱的决定,忍不住骂自己:金泰妍,你看电视剧都看傻了!
也许真是傻了吧……
她抱着娃娃,愣愣的想,当初还在上声乐课时,她想追随他的脚步,拜托过老师帮她向s·m递了选拔大赛的简历,之后因为逃避就把这件事忘了,这似乎是老天为了让她挽回后悔,而特意准备的礼物——某一天,突然收到通过初选的回执。
即使已过去许久,她依旧记得收到回执那天,自己剧烈的好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的心跳。
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而激动、喜悦,懵懵懂懂地跑去参加了复选,稀里糊涂地脱颖而出……
等她脑袋清醒过来时,已经成为练习生了,就像她在潜意识里,还想回到这片地方,回到曾经已决定好的,要追随他的道路上来。
明明说过不再到这里的,怎么又来了呢?清醒过来后,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接着便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没办法,合同都签了,赖不掉了,就留下来吧!
其实心里是窃喜的。
她知道如果不是这样,她一定会像个鸵鸟一样,一直一直逃避下去,即使知道自己错了,后悔了,也会嘴硬的死不承认——倔强且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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