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郑沅宜被郑家的人直接带回了国公府,因着镇北王并不在京中,故而便定了由国公府发十六发丧,郑皇后也带着人出宫回了郑家。
谢诩凰一早特地换了身素净的衣裳,用了早膳便带上晏西和冥河去往郑国公府,虽然郑侧妃是由国公府办丧事,但毕竟也是镇北王府的侧妃,燕北羽不在京中,她这个做王妃的总得过去露个面。
“反正去了也不会受待见,咱们跑去干什么?”晏西一路抱怨道犯。
“死的好歹也是镇北王府的侧妃,府上总得有人过去。”谢诩凰道慌。
她当然知道去了准不会给她好脸色,但现在还不到跟郑家翻脸为敌的时候,总还是要过去做做样子的。
“那就去吧。”晏西说着,瞅了瞅她,从昨日知道燕北羽与郑沅宜并没有肌肤之亲,这个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以至于她现在她抓心挠肺地也猜不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许,在燕北羽看来,小谢对他是很淡漠。
但相比于谢承颢和九哥,待他算是再好不过了,可那占了最大便宜的,还一点都不知足。
冥河到了郑国公府外停下马车,道,“王妃,到了。”
谢诩凰两人先后下了马车,抬头望了望挂着白绫的国公府匾额,方才朝着府内走去,门口的司仪朝着里面一喊,“镇北王妃到!”
府内的人纷纷望向了她,都知道当时是她带着人去救郑侧妃的,可人没到救到,反倒是个死人回来,郑家的怨恨之情可想而知。
“看看,这些人都恨不得把你撕着吃了。”晏西低声嗫嚅道。
谢诩凰面色无波径自进了灵堂,见郑国公和郑皇后都在,上前道,“皇后娘娘,郑大人,当日是本宫的大意,去晚了一步没能救会沅宜妹妹。”
晏西被她那一声沅宜妹妹,吓得寒毛直竖,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还真是无人能及。
从来也没见她跟郑侧妃怎么亲近过,明明人家死的时候她就看着的,这会儿倒是跟人家论起姐妹了,女人真是可怕,聪明的女人更可怕。
“王妃一句大意,就能抵上一条人命吗?”郑皇后上前,一脸怒意沉沉地质问道,“当时你带了三个护卫,哪一个都是身手过人的高手,竟还不能从歹徒手里救下一个人,镇北王府的人都无能到这个地步了?”
谢诩凰默然不语,并没有为自己辩驳。
晏西却暗自咬了咬牙,当初想拉拢镇北王府的时候,郑皇后那笑容满面的嘴脸,她现在还记忆犹新呢,这会儿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不过,这气倒也受得不冤枉,他们不是没有救下人,而根本就是杀了她。
谢诩凰到灵堂为郑沅宜上了香,正准备再坐一会儿的,郑皇后却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还请镇北王妃回府去吧。”
她坐在这里,都让人看了碍眼。
原本,再要不了多久,沅宜就可是替代这个女人成为镇北王府的正妃,如今却这般早早的去了,哥哥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国公府一向视为掌上明珠,没想到却是这般命薄。
“那本宫就先回去了,若是有需要王府帮忙的,皇后娘娘差人来传话,王爷奉京出京办事,已经差了人去送信,怕是一时间也赶不回来了。”谢诩凰道。
“郑家女儿,郑家自己会管,用不着你们来。”郑皇后道。
谢诩凰不再多言,微微颔首,带着晏西在一片怨恨的目光中离开。
两人刚一出王府,但真遇上正过来的太子长孙晟和上阳郡主及十公主。
“你们怎么在这里?”十公主道。
“过来看看,不过皇后娘娘不让留,我们就先回去了。”谢诩凰淡笑道。
上阳郡主看了她们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
“听说太子和郡主的婚事已经在准备了,提前给你们道喜了。”谢诩凰浅然笑语道。
“多谢,我们有事先进去了。”长孙晟面色冷淡,带着上阳郡主和十公主先进了郑国公府了。
晏西瞅着三人的背影,冷冷地哼了哼声,钻进了马车,““看吧,我就说来了没好事。”
谢诩凰上了马车,笑语道,“郑侧妃是被卷进进来的人,人都死了,总该来上
柱香。”
总归这是燕北羽惹下的祸端,可就算没有昨天的事,郑家出了事,天机阁的人想必也不会留她活口。
霍家出事以前,她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人的生命更宝贵的东西,可如今她已然快成了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魔头一般,再惨烈的死亡都难以激起她的一分同情之心。
“我怕她受了你的香,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晏西笑道。
“郑家似乎已经让人出京,召那几个被贬出京的回京了,可这并没有皇帝的旨意。”谢诩凰一边转着手上的扳指,一边说道。
“那就透露给宫里,够他们喝一壶的了。”晏西兴奋不已地说道。
“再等等吧,若是郑家借机再召回来的人留在燕京,再透露给皇帝不迟,现在便是说了,他们也会说是因为郑沅宜的丧事叫人回来的。”谢诩凰道。
“行,那就让他们暂时喘口气。”晏西哼道。
南宫家先是丧女,接着是满门没落,看来郑家也是要步南宫家的后尘,一样的下场了。
果然,郑沅宜的丧事结束之后,郑国公召回家的几个兄弟还一直逗留在燕京,不仅如此还利用户部同僚之便,给几个安排了在燕京的差事,只是并没有安排太过显眼的位置,大约是想等到太子即位再作调动的。
只是,事情就那么巧,铁甲卫的副统领在花街柳巷,看上了郑三爷先前一直包着的一个花娘,两人闹得大打出手。
那副统领到皇帝那里将事情说了出来,皇帝这才知道郑家瞒着他,将他下旨贬出京的几个人都给召回了燕京,还安排了官职。
不仅如此,就连郑家近几个月一直暗中笼络朝臣,朝中许多官员眼见着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也都暗中成为了郑家的座上宾,毕竟将来太子一即位,郑家在朝中地位贵重。
可是,这传到了皇帝耳中就不得了了,自己尚还在位,臣子一个个都迫不及待要等着太子即位了,全然没有再将他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中。
今日是笼络朝臣,无视他的旨意,若是他还不知道,只怕还得逼宫让他退位了。
于是,龙颜震怒之下,不仅几个没有奉诏便会京的郑家人被革职问罪,进了刑部大牢,便是是郑国公也被皇帝以结党营私的罪名下了狱。
郑皇后长贵于兰台之外为郑家求情,反被下旨禁了足,一时间让先前那些站到郑家一边的朝臣,个个胆颤心惊。
太子闻讯到了翊坤宫探望,着容颜憔悴的郑皇后,道,“儿臣这就去向父皇求情。”
郑家召人回京,此事她也是知道的,只是体量表妹过世,便也没有再多问。
却不想父皇知道了,竟如此震怒。
“晟儿,别去,你父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再去求情只会把人也连累了。”郑皇后拉住他,劝说道。
皇帝虽然处置于了郑家的人,也禁了他的足,却并没有要迁怒太子,这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若是太子因此迁累了,她才是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可是母后……”长孙晟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不忍。
“母后没事,只是不能出宫门罢了,就当时天冷了在宫里休养,你父皇最近无力过问政事,你要好生处理前朝事务,切莫出了差错,母后将来的一切指望,都在你身上了。”郑皇后说着,理了理太子身上的衣衫。
“那等儿臣和宛莛成了婚,那时候父皇也该气消了,儿臣再求父皇解了你的禁足令。”长孙晟道。
郑皇后浅然笑了笑,看着眼前孝顺的儿子,一时心中有些担忧起来。
他这般放不下上阳郡主,可霍宛莛是绝对不能留着的,真到再杀了她的时候,怕是伤心痛苦的还是她这个可怜的儿子。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回未央宫看折子去吧。”
长孙晟嘱咐了翊坤宫里的人好生照应皇后,这才带着随从离开,一出门看到待侯在外的上阳郡主,快步走了过去。
“宛莛,冻坏了吧。”
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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