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安四年四月,李辅矩谋逆不成,被皇上射杀,尸首于午门前分尸,同日夜里,其党羽尽数被崔文昭俘获,关押于刑部大牢。
李府上下几百口人,一夜之间逃的逃,死的死,整座相府成了一片废墟,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李家就此没落。
朝堂官员进行了一次大换血,首辅的位子落到平国公身上,但谁都知道,平国公早有归隐之心,在首辅之位上也坐不长久。
此次功劳最大的崔文昭,破格封了侯,其手下干将,也相继升迁。
户部侍郎常春坐上了尚书的位子,虽然不服的人很多,但如今用人之际,他又确实在此次谋反大案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倒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什么。
封赏仪式过后,常春步出金銮殿,去了刑部大牢,牢里关着曾经与他同为户部侍郎的江擎,他穿着囚衣,蓬头垢面,坐在牢房最角落的位置,身上血迹斑斑。
常春让人把牢房门打开了,江擎听到狱卒开锁的声音,才抬起头来,看到常春穿着正二品的官服,嘴角就忍不住扬起一丝讥笑,“常尚书到牢房看我这必死之人作甚?”
他一直知道常春是个趋炎附势,极懂得明哲保身的人,却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也会踩到自己头上,用这种怜悯的目光看他。
常春走到他面前去,“我就是来看看同僚,倒也没有别的意思。你我同朝为官二十几载,我还从未与你说过心里话。”
他在江擎对面的草席上坐了下来,“你我同为侍郎,却一直都是你在指使我做事,如今你下了狱,我却顶替了你原来的位子,怎么说也该来看看你。”
江擎冷笑:“老师说的还真没错,常春你就是一条狗,无论在谁手底下,都只能仰人鼻息,没什么大的作为。你如今在尚书的位子上坐得也不舒坦吧?你曾是老师的人,朝中又有几个人会真的听你使唤?”
常春抓了几根稻草在手里把玩,“我仰人鼻息度日,也总比江大人性命不保来得强。至于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他用稻草做了个蚱蜢,放到江擎的面前,“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改了性子,得了皇上喜欢了呢。”
他朝江擎笑了一下,起身就要走了,江擎挣扎着过去要抓他,手脚却被链子绑在墙上,走没几步,就跌坐回去了,他只能冲着常春的背影大喊:“常春,你临阵脱逃,背叛首辅,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狱卒咔嚓一声,就把牢门又锁上了,常春临走前,转过头,笑了一声,“报应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他步出牢房,耳边还能听到江擎骂他的声音,不过他也不在乎了,反正他也活不长了。
门口立刻就有侍从迎了上来,以往江擎才有的架势,他现在竟然都有了,他觉得就算有报应,那也是值了,至少不用再仰李辅矩的鼻息过日了。
瑞亲王被抓,皇上念着手足之情,没怎么追究他的过失,只将他遣到京城外的封地上,无诏不得入京。
池晏帮着崔文昭出谋划策,还抓到了将要逃跑的江擎,被皇上封了世子,享一等亲王俸禄,皇上还欲嘉奖,却被平国公推迟了。
圣旨刚下,军中人听到平常弱不禁风的谋士,竟然是平国公府的长孙,都好奇地围着池晏说个不停,有恭贺的,也有好奇打量的。
池晏好不容易才将人打发了,又见自家祖父带了几个大人过来,一副要将他引荐给他们的架势,他连忙说:“我家中还有些事,改日再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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