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静立了几息,然后转身快步下了城楼,闫回立即跟了上去。
薛行衣却站立在原地,他看着城墙下依旧直挺挺地跪在地的将士,目光扫向了不知从何处走回来的刀雷身上。
“一只从小开始练的手和一只从三年前开始练的手是有区别的。”
贺林晚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薛行衣一眼:“我不明白薛大人在说什么。”
薛行衣表情清淡:“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你我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贺林晚看着从城墙上走下去的五皇子快步走到那些将士们中间抬手扶起了领头的几个年轻人,对他们温和地说着什么。
贺林晚将被风吹乱了的发丝撩到耳后:“我倒是愿意与薛大人井水不犯河水,就看薛大人如何行事了。有时候与别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不是么?”
薛行衣顿了顿,道:“我奉了皇命来此辅佐五皇子,君命不可违。”
贺林晚微微一笑,声音却十分冰冷强硬:“与我何干?你放聪明一些,大家相安无事,你若非要碍事,咱们就走着瞧!
说完这一句,贺林晚再不看薛行衣一眼,越过他,下了城楼。
薛行衣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垂下眼眸,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却只摸到了一枚冷硬的玉挂坠,并不是他熟悉的触感。
贺林晚从城墙上下来的时候五皇子正被一群年轻的将士们簇拥在中间,贺林晚听到五皇子用温和的声音安抚他们道:“……公孙老将军和公孙将军的功劳谁也没有办法抹杀,对他们的封赏旨意很快就会下来,还有你们当中负伤的伤兵也都会得到妥善的安置。”
将士们都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诉求,五皇子一直含笑听着。时而点头,时而说上几句,看上去与众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人群中有人高声道:“殿下深明大义,此乃社稷之福!”
不少人都跟着叫“殿下深明大义!”“殿下真是体恤我等!”连跟在后头看热闹的百姓们都不明所以的跟着他们喊了几嗓子。
等这些叫喊声渐渐低了下去,站在前面的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年轻将士恳求道:“我等虽然久在边关,却也听闻过五皇子殿下才华过人,文采出众!不知殿下可否答应亲自为公孙老将军撰写功德碑文?”
下面有人跟着道:“殿下乃真龙之子。天生贵气。您亲笔所写的碑文才能镇得住公孙老将军那一身杀将的戾气!”
“公孙老将军一生戎马,最终战死沙场,若是能得皇子殿下亲手书写的碑文。想必也是死而无憾!”
“求殿下为公孙老将军撰写碑文!”
“求殿下为公孙老将军撰写碑文!”
五皇子见众人如此刚想说什么,薛行衣却从城墙下走了下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殿下!”
见薛行衣来了便笑道:“其实说到才华和文采,又有几人能及得上这位年纪轻轻的薛大人。”
这是五皇子自谦的话,薛行衣原本是应该客套一句。顺便再抬一抬五皇子的,不过薛行衣却没有接五皇子的话。而是低声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贺林晚只是淡淡地看了薛行衣一眼。
因皇帝的交代,五皇子对薛行衣还是比较看重的,所以他也没有生气。而是跟着薛行衣往旁边走了两步。
“子叙有何事要说?”
薛行衣垂着眉眼低声道:“您此次来山东是陛下特派的钦差身份,您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是陛下。若是您亲自为公孙老将军撰写碑文,就意味着朝廷和陛下承认了公孙老将军忠诚良将的身份。殿下可知盖棺论定一说?”
五皇子闻言却道:“公孙老将军和公孙显已死。就算是给他们盖棺论定了又能如何?公孙家已经翻不出大浪来了。”
说着,五皇子将视线投道那些将士们身上。眼中闪烁着一道名为野心的光芒:“若是一篇碑文就能收买整个登州卫的人心,这又有何不可的!我来山东的主要目的可不是区区一个公孙家!”
薛行衣的语气依旧清淡,半点听不出劝谏之意:“殿下,这是彻底铲除公孙一族的最好机会,您确定要放弃吗?”
五皇子闻言有些犹豫。
这时候贺林晚看了刀雷一眼。
刀雷微微颔首,不着痕迹地朝着人群中的某人打了一个手势,下一瞬,人群中就有人喊道:“五皇子殿下不肯答应为公孙老将军写碑文难道是看不起我们这些莽夫粗汉?”
立即就有人跟着喊:“是啊,殿下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啊?”
五皇子立即走上前道:“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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