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过了多久,站在船头那边的容觐朝船尾这边走过来。
魔宫中人自然都已经知道容觐的身份与一般人有所不同,并没有阻拦。
走到船尾的容觐,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一袭红衣的夭华独自一个人站在船尾的栏杆处,衣袂飘飘。而从这背影中,不知怎么的,容觐竟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地孤寂,心中不由更加疑惑刚才船舱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唐莫会头也不回的离去,而夭华从船舱内走出来,这样一个人站在船尾吹风。
夭华看着海面看得有些出神,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但绝对还没有到有人靠近还浑然不知的地步,从对方脚步声与气息中不用回头也能断定对方的身份,“陪本宫喝一杯。”
“宫主,刚才……”
“不提刚才,倒酒,陪本宫喝一杯。”夭华当然知道容觐想问什么,但她并不想说。
容觐不是傻瓜,当然看出来了,沉默了一下后点头,走向软榻旁边的案几,动手亲自倒了杯酒,“宫主。”
夭华转身走回去,在软榻上坐下,后背慵懒地倚靠上软榻的靠背,指尖端起酒杯缓缓在手中转了转,看着杯中的酒,几乎映衬出夜空的那一轮弯月,“来人,再端张椅子过来。”
“是。”听到吩咐的魔宫中人领命,就再搬了张椅子到船尾,摆到容觐的身后。
容觐不客气,坐了下来。
“记忆中,你似乎还未陪本宫喝过一次酒。”略微想了想后的夭华,笑了一声。
容觐点头,他自当年离开魔宫后直到现在才回来,确实从未陪夭华喝过酒。而往日里,卓池并不喜欢他喝酒,他为了她几乎甚少碰酒,有的时候就算喝了酒了,也都换身衣服或直接沐个浴后才见她。
一刹那,徒然想到这段时间来一直还有些逃避,不愿回想起来的卓池,以及曾经的那些过往,容觐不由动手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那今夜不说其他,姑且忘了所有的事,就让我好好陪宫主喝一杯,喝到尽兴为止。”
“正和本宫的意。”话落,夭华也一饮而尽。
容觐再为夭华斟满,也给自己的酒杯斟满,“这酒,倒是难得的好酒。”
“魔宫若是连点像样的酒都拿不出来,那可真是要贻笑天下了。你若喜欢,他日回魔宫后再饮。”
“一定。”容觐颔首。
笼罩下来的月光,不知不觉将两个人的身影拖延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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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月上中梢,酒过三巡,两个人都还很清醒,没有一点醉意。而案几上面,已摆着两个空坛子。
再继续喝了一阵后,夭华一只手支头,稍微闭上眼养憩。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在这时出现,一下子站在船尾的甲板上,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斗笠四周的黑纱将他整个头遮掩,尤其是面孔。
容觐敏锐地察觉到,快速回头看去,就戒备地站起身来,质问道:“你是谁?你……”
“你先下去。”夭华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冷不热地睁开眼,朝出现的人看去。对方虽然带着斗笠,还背对着她,但夭华又岂会认不出来,淡淡打断容觐。
容觐一愣,回头看向夭华,后又看了眼出现的人,之后才退下。
夭华在容觐退下后开口道:“你怎么来了?这可真是稀客。”
“小岩呢?”出现的人转过身来,拿下头上的斗笠。
“当然在魔宫中。”
“你当日可是已经答应了,会助他……”
“本宫这不是在帮嘛。解决了乌云,掌控整个魔宫,再统治武林,令魔宫迅速扩大,到时候再送给他,成为他回去复仇的势力。怎么,这样还不够?本宫可差不多快将他当亲儿子对待了。”当年老宫主去世的时候,面前这个老头都没有出现与到来过,她还以为他永远不会踏足这里,但没想到今夜却为了那个孩子到来,看来那个孩子对老头来说,比他自己亲儿子还来得重要,他这是还放不下南耀国呢。
到来的老头听夭华这么说,脸色立即好转了起来,“对了,你是不是还一直在找那乌云?”
“确实。怎么,你有消息提供?”
“我在来的路上,曾看到过一艘大船,大船上的人应该就是那乌云,船是朝着东南方向而去的,你现在如果加快速度追,或许还能追到。小岩这个孩子,不论如何,你务必照顾好,不能有任何闪失。”说完,到来的老头带回斗笠,就飞身下船,三两下消失在远处的夜幕下。
夭华皱了皱眉,乌云出海了?朝东南方向而去?他要去哪?这么久了,始终找不到他的半点踪影,这厮可够会躲的。想了想后,夭华当即下令,追。至于这里,就留给各路魔宫中人,反正她去去就回。
至于容觐,为确保万无一失,自然与她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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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觐对刚才出现的那个人的身份不免感到好奇,但夭华刚才特意让他先退下,显然不想让他知道,也就没有多问,只是将疑惑收入了心底。
奢华的大船乘风破浪一路直追,直到第二天中午,还是没有看到任何船只,茫茫无际的海面上几乎什么也没有。
船舱内,夭华名魔宫中人去将船舱底下的房间中随船携带与饲养的鹰取十只出来,让人在每一只鹰脚上所绑的竹筒内都放入一张字条,然后让人将鹰放出去,让鹰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