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怎么会让她感到不舒服?
这点就很反常!
斯奇一边打量着下面的队伍,一边瞅着王沧海,那紫色的眼睛,散发出如同雾霭般的光芒,“大婶,你的妖觉快开启了哦。”说话带着一股软软的音调,触得人心尖尖酥麻。
王沧海这时,也没有过多去考虑什么是妖觉,更多的是想弄清楚,这股让她感到不舒服的气息到底是什么!
再看那送葬的人群,就透着丝丝的诡异。
不动声色的站在树干上,他细细地打量着。
风带来了镇上其他居民的议论声。
“这李姓家的,也是可怜。”
“可不是么,他们家三代单传一颗独苗苗,五天前溺水身亡,他们硬是不肯相信,把那浮肿的尸体放在灵堂好几天,巴望着孩子能活过来。”
“怎么可能活过来,他们爱子心切,不知人死不能复生。”
“嘘,小声点,他们家现在人可都是疯的……”
“那孩子我见过,瞅着怪聪明伶俐的。”
“天可怜见的。”
五天前溺水身亡?
王沧海眼睛瞟过去,掠过吹唢呐的人群,盯在了那口长不足一米五的棺材,若有所思。
一滴水从棺材上滴落下来。
仿佛是错觉般的,那滴水呈猩红色,滴落在地上,就像滴落在湖面上一样,砸起一片涟漪。那种感觉非常独特,并且转瞬即逝,好似刚才的画面,像彩色的世界忽然渐变为黑白胶片。
这种感觉很违和,但她却不知为何很笃定,刚刚看到的都是真的,那口小棺材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滴下来。
只是再定睛去看时,什么都没有。
她定住眼睛再去看,刚才的状态却没有了。
现如今,她强悍的精神念力支配下,完全可以照着自己思考的方向梳理问题,也就是说,方才的那种感觉并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她是随机性,触发性的。
想罢,再度扫视过去。
她没有发现,身边那个漂亮得不像话妖王男孩子,此刻正眼睛含笑地看着她,真好,他的沧海离他越来越近了。
王沧海再度扫过棺材,这时,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这一次,更加明显!
黑和白的世界里,一切都被还原成最真实的模样,她看到那口棺材上,涌出一阵阵血一样的东西,这一次,不是一滴,而是一滩滩,趟水似的,往外冒。
一直未曾察觉到的妖气,这时也格外浓烈起来。
蓦然,那口小棺材往上一跳,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似的。
“嗯?”回过神来,一切又恢复如常。
可她已经知道,那口小棺材,一定有问题!
这时候要下去揭棺,下面那些人还不着人拼命。
话又说回来,这个小镇透着诡异,联想到刚刚攻击她的那些力气大得不像话的居民,不由想到,他们莫非被什么邪物控制了?
按按捏了个法诀,甩出一张符咒。
忽然之间,狂风大作,风来得很是忽然并且强劲,绝对有能把百年老树刮断的能力,但不知为什么,却只能吹起那些人的衣服,甚至连让他们步伐乱一步的能力都没有,狂风到那口小棺材附近,更是进入什么隔离区似的,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果然有猫腻!
王沧海当下也不客气,上千张符咒,一字排开,并列起来,正要发射。
“你,不要多管闲事。”一道极端冷酷且暴虐的声音,传到王沧海的耳朵里,确切地说,应该是传进她的脑海里。
黑和白的世界里,王沧海真真切切地看到,那口小小的棺材上,冒出大量浓黑猩红的雾气,一波一波,冒泡似的,很快的,占据了视野,那里面有什么移动一般,时不时地探出利爪,气息非常暴虐可怖,但是妖气却凝而不露,相信若不是这特殊的状态,她根本无法察觉到那股异常而可怖的妖气。
她知道,她碰到了一个扎手的钉子。
很快,整个小镇,都在那样黑色雾气的笼罩下,但常人看着,依然是山清水秀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只是所有的镇民,都呆立不动了。
“如果我非常管闲事呢。”王沧海道。
“死!”那声音恶狠狠地低吼,说不出的癫狂。
斯奇微不可闻的一叹。
本静立着的镇民,眼中神色很快被木讷取代,那些本是伤心或者看热闹的人们,双目中陡然射出极重的怒意和杀机!
简直像是一个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被几百双这样的眼睛盯着,着实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那口小小棺材里,冒出大量血一般的黑水,速度如此之快,分量如此之多,很快的,一波黑水将小镇地面覆盖,红得发黑的异质物及其粘稠,碰到谁,谁就青筋暴露,脸色扭曲,上下门牙变长,四只化为利爪,指甲漆黑如墨!
一个个人类,活生生地化作妖类,妖气一股股从他们身上冒出!
王沧海眉头大皱,连连打出一叠叠的清心符,可惜符还没有到镇民身上,就无故起火,足见那神秘之物的强大。
“没用的,这些人早已经成为伥鬼。”斯奇说道,露出一道和他面孔不符的哀色,转瞬即逝。
所谓伥鬼,是妖类的一种手段,捕食人类后,将尸体和灵魂化为奴隶,妖等级越高越强大,伥鬼也越厉害。
这些伥鬼,显然已经成气候,足可见那妖何等手段高明。
同时能控制如此多伥鬼的,足以说明这个妖类的强大。
可惜……剑走偏锋,步入邪道,斯奇如此想到。
“杀!”那冷酷声音下令。
“噗噗噗噗!”只听得一声声闷响,一支支华丽的白羽箭从天而降,铺天盖地,颇为华丽壮观,伥鬼中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爆裂开来。
再看那白羽箭,支支精美无双,上刻紫金符文,流光溢彩,可以预见,光是这么一支,价格不凡。
“开明兽,别来无恙。”天空上,传来这样的声音。
那浓黑的雾气,猛然狂飙,漆黑的墨气,似乎连半边天都要染黑,但却始终也污染不了天空立着的那白色宫殿。
王沧海能感受到,那墨色里,流露出无比的恨意,恨不得吞其肉,食其骨。
“碰!”棺材瞬间掀开,一道庞大的黑影,从中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