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密室之中,没有白天没有黑夜,只有从送来的饭菜之中,才能分辨出时间的流逝。白术一直用力的拨着弦,从未偷懒过,一根手指累了就换另一根、一只手累了就换另一只。可让白术感到挫败的是——即使他十根手指都练的受伤了,有一根弦,他无论如何也拨不动。像是长在了上面一样。
白术张开手,小小的手伤痕累累,他咬着牙,再次把手握到那根琴弦上,一把抓住,狠命的用尽力气往上提。
“呃啊!”白术提气,再次用力试着波动那根弦。哪怕你动一下也好啊。
不行!呼——
白术虚脱的趴着琴上,不行啊,这根弦,怎么这么硬啊。
就只有这一根,其他的四根都能拨的动了,真的好不甘心啊......
百里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孩已经累的趴在琴上睡着了,口水流的满琴都是。
“啊啊啊啊啊啊!!!!太古!!!!!!!”
百里身后的曲徽一声惨叫,一个箭步越过百里冲下去:“你怎么敢在太古身上流口水!!!你怎么敢!!!!”曲徽一把抓起白术,摇了起来。
白术睡得迷迷糊糊,半睁开眼,迷蒙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嗯?...啊?”
“啊什么啊!你竟然感在太古的身上流口水!!我宰了你!!!”曲徽崩溃的叫到。
“呵呵呵~”百里低声的笑起,“好了,放下他,术儿也不是故意的。何况现在能弹响太古的只有他一人,你确定要杀?”
曲徽黑着脸,不爽的把白术往旁边一扔。
白术在地上趴了会儿,自己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师父...”
“嗯。”
白术算是醒了,眼神瞟向被他流了一琴口水的太古琴,顿时尴尬起来:“我我我,我找个抹布擦擦......”
“抹布?!你用抹布擦太古琴?!!!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想死啊!!!!!”曲徽眼睛气的通红的大叫。
“好了。”百里沨卿拍了拍狂暴的曲徽,“我都是叫人用最软的天蚕丝织成的布,蘸着采集的雪尖上的最洁的雪擦的。术儿不知道,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哼!——你收的徒弟就是这个?真的是跟师父一样的体质?”
“术儿,去弹给你师叔看看。”百里微笑的说。
“是。”白术应道,顶着他的新鲜师叔快要杀人的眼光,硬着头皮拿袖子擦了擦琴——顿时一股寒意用上心头,如同芒刺在背,汗毛都惊惧的树立了起来。
白术不敢看他师叔的脸色,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指,波动了第一根弦。
“铮——————————”
回音在这间密室之中回荡,经久不绝。
白术又拨响了第二根。
“铮——————————”
白术继续去拨第三根,然后是第四根。
轮到第五根的时候,白术的小手悬在空中,不知道是该拨下去好还是直接跟师父说他弹不了好。半响,小手朝着那根琴弦伸了下去。
中指勾着琴弦,狠命的往上拉。
“...呃......”白术咬着呀,使着劲,脸涨的通红,嘴里漏出声音,最终大喊出声,“呃啊啊啊啊!!!!!”
“铮——————————”
终于都弹响。“呼呼......”他脱力的躺在地上,头上都是汗。
“很好,术儿。做的不错。”百里微笑着赞扬到。
“......哼。”旁边的曲徽小声的哼了一声。不过面色上终于没有那么难看了。
“术儿,你以后学习乐律,便是跟着这位曲师叔。你可要认真学。”
“嗯。”白术爬起身,“我一定会好好学的。师父放心。”
曲徽哼了一声:“......我有说过要教的吗?”
百里笑笑:“你教他音律,他才能用好太古。你们乐楼不是都以乐器为武器吗?怎么,堂堂乐楼楼主,古琴不擅长?”
“激我?”曲徽不爽的说。
百里摇摇头:“是也不是。术儿是万万里挑一的体质,怕是这世上除了师父之外唯一能弹响太古的人了。错过了这个人,你去哪里再听得到太古之音?”
曲徽不说话了,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半响,他说:“...叫我教也行,不过......你过来。”
白术依言走了过去,他看了看,突然说:“我可以教你音律,只是你也要拜我为师才行。不然我不教。”
白术看向百里,百里轻笑一声,面容轻松的说:“有何不可?”
曲徽看了看百里,狐疑的问:“真的?”
“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快些收下术儿吧,我等得,太古之音可等不得。”
曲徽无奈的叹口气:“你?君子之腹?——算了,我就收下你这个便宜徒弟好了——等等!”曲徽突然睁大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人惊异的东西一样:“你......”
他伸出手捏住白术的下巴,凑近,眯起眼睛仔细看了起来:“你这里......也有一颗痣。”说着食指抚了抚白术的额头左上角——那里经常被头发盖着,要不是刚刚睡得乱了,旁人根本发现不了。
曲徽仔细的打量着白术的五官,越看越心惊:“有没有人说过......你长的很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