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芩谷:……
芩谷这几天一直在跟痛苦做斗争,努力地想帮助原主尽快恢复。
原陶宇实际上并没有真切感受到身体的痛苦,还一味地在那里抱怨,现在她身为一个曾经当过奶奶的人,也秉着为这幅身体负责的态度忍不住表明自己的态度,却没想到对方怼了她一鼻子的灰。
丫的,芩谷觉得自己这是犯贱。
明知道对方的思想和价值观念已经定型了,还在这里劝说,不就是自讨没趣么。
不过,既然她这个外来者和原主连最基本的调和都没有,她也没啥好说的了。
芩谷也懒得修炼先天炼气术了,果断地将原陶宇的灵魂从旮旯里拎了出来,丢到灵台上。
然后自己退居二线——是,这是你的身体,我没资格,你行,你的身体你做主,来,开始你的表演。
手术和术后的痛苦都是她帮原主承受,现在就让他自己来好好体会一下自己任性的后果吧。
陶宇的灵魂再次掌控身体,首先传入意识的身体无边无际的疼痛,从内到外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痛。
他本能地叫出声,然而落在外人眼中就只是发出一声嘶哑的如同鸭子一样的叫声而已。
声音反而牵扯到更多地方更剧烈的疼痛,他连叫都不敢叫了。
只一会儿,全身冷汗淋漓,连灵魂都开始颤抖起来。
芩谷淡淡地看着灵台上瑟缩成一团的虚弱的灵魂,心中平静无波。
突然间,芩谷生出一种想要退出这幅身体的打算。
绝不是因为这幅身体受伤——她相信只要她努力,她有能力把身体修复。
但问题的关键是,原主本身的意愿还有原主的奶奶对这个身份的桎梏。
他们的行事和观念与她截然不同。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和错,正与邪,只是占的角度不同而已。
芩谷站在自己角度觉得自己的态度和行事方法是最合理的,但站在丁晓晓和陶宇的角度上呢?
就像刚才陶宇说的那样,她一个外来者,她凭什么就说人家是错的,她才是对的?
原主以这样的性格和生活方式二十多年了,凭什么你一来人家要完全按照你的意思来?
芩谷并不认同原主这种“始终长不大的孩子”般的观念,又无法让陶宇认同自己,更不能说服丁晓晓。
这就意味着即便这幅身体恢复了,她也没有足够的自由去做她的事情。
那么这幅身体对她的意义又是什么?
仅仅是帮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承受任性带来的后果,帮着承受痛苦越过难关,然后还要帮助他继续任性下去吗?
芩谷自认还没这么闲,也没这么善良,如果不是法则力量将她拉进这幅身体,她绝对是那无数围观者中的一个。
不,她甚至是连看都不想看这样的人一眼。
——重新掌控了身体的陶宇此刻正承受从身体传来的极大的痛苦,他那从来就没经历过任何风雨的灵魂和精神力,此刻已经崩溃,灵魂都开始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