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和我一起疯。”
“还有呢?”
“我对自己也信心不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投资人看到成果?”
“就是这些?”
寒洲白他一眼,说的轻描淡写,这还不够发愁吗?
“一定要做瓷器吗?你一定要赚很多钱吗?”
这下轮到寒洲奇怪了,这问题问的。天底下不积极赚钱的除了你们皇家还有哪家?
“公子到底要说什么?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看到寒洲面色不悦,扶苏不再逗她了。“姑娘别误会,我是觉得姑娘大好的年龄可以做点玩泥巴以外的事情,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那公子觉得有什么事情能让人愉快的呢?那些事情是让公子愉快呢还是让小寒愉快?小寒的愉快就是公子理解的愉快吗?我不一定能赚很多钱,但我会努力赚钱,就象这天下人都向往富裕一样。赚钱给人带来的快乐不是数钱,也不光是花钱,而是证明我能行,我能做别人做不了的事情。公子您这种出身能理解我们这种人对钱的感情吗?”
连这种人那种人的话都说出来了,扶苏觉得他们之间出现了看不见的裂缝,这裂缝在变大,要把他们一个放在这边,一个放在那边。
“小寒,怎么能这么说?我本来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到上林苑去看一块奇怪的石头,享受大好春光的。这是我觉得赚钱之外更快乐的事情,并没有就说,你赚钱的快乐是我理解不了的快乐。你的快乐、天下人的快乐,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快乐?我这种出身难道和你这种出身非要对立起来吗?”
寒洲语塞,刚才是她太狭隘了,以为扶苏不理解普通人的需要和情感,所以表现得有些咄咄逼人。
“对不起。”
她是个成熟的女人,知道在适合的时机要承认自己的错,耍小性子、死不认错不是她的风格。
扶苏舒了一口气,他生怕他们之间产生一些看得清说不清的问题。他走过去,伸手去拉小寒的手。
小寒却躲了。有些为难地看看他。
扶苏以为是在熟人面前,怕别人看了说闲话。而小寒心里想的是,她和扶苏终究是两种人,今天是误会,明天呢?她不容易改变自己对于这个社会阶层的看法,也不能改变对这个社会很多做法的看法。她终究是个外来者,她与他很难融合在一起的。她受的教育决定了她的想法,已经深入到血液当中去了,而他也一样。她不能想象两个相爱的人为了别人的事争吵不休,或者为了不争吵而各自闭嘴。她想要的爱情不是这样的。从懂得了男女情事,无论是和良子、老陈还是扶苏在一起,这一点,她始终没变过。
“现在我们可以出去吗?听说那块石头长了一头白发。”扶苏还是热切地看着她。
寒洲嗫嚅了一下,自己也不清楚是该继续他们的关系还是该洒脱地拒绝。她在这个孤零零的时代茫然无措,想回去见孩子是内心的渴望,想得到爱也是内心的渴望。以前不敢爱人,不会爱人,现在她很想改变自己,想试试勇敢去爱的人生是不是会有所不同。既然上帝给机会,就要珍惜机会,面对扶苏的热情她有时候是这样劝自己的。但是,刚才的事情确实让她清醒了些,心里的湖水一瞬间平静无波。
“成不成功你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你总不能代替那些木柴去烧啊!还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寒洲看着他没动,他长得这么好看,眼神明澈、言语温和,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啊!
“走吧,原料不够有我呢!我保证你想怎么试就怎么试,一定会做到成功或做到腻烦为止。李由能找到的东西我怎么会找不到?切!”
他真单纯啊!寒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感叹。
“公子,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嗯?扶苏愣了一下,谈话的走向比较奇怪啊!是谁不想好好活着呢?
寒洲笑着宽慰他:“别多想,我是觉得春光甚好,我们都要好好珍惜。”
扶苏高兴了,一把拉过小寒的手,抬腿就向门外走。
寒洲这次没有挣脱,也没有再看旁人的反应。其实很多事情她都可以不在乎的。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不过是不想让人围观,才要把自己藏在人群里。扶苏抓着他的手,她感受着他给的温暖。扶苏扭头看着她笑,她感受着他的快乐,也感受着这快乐带给自己的愉悦。可是,这身边的人越是靠近,越是让她感到无力的茫然。他看不到银河,而她的心却在银河的对面。或者说,作为女人的简单的心在这面,而作为一个跨越了两千年的理智的人在那面。
上帝,你既然把我放在这里,总要给我一条出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