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名是商户胡家的伙计,叫李三,跟着搞长途贩运的。
拉拉杂杂,喜气洋洋。
……
站在宫门口的郑夫人还想看看,旁边陪着的舒仪说:“有好大功夫了,回去吧,要不就累着了。”
皇上接话说:“回去,回去,你都站了老半天了。走,我也回!”
说完,拉了郑夫人就走。
莺美人失望地看着他们离开。
从背影看,郑夫人的腰一点都不显粗,也看不出怀孕的样子。可是,她真的怀孕了呀!她都那么老了还能怀孕,老天,你对我太残酷了吧!
不自觉地,莺美人就把手放在肚子上来回摩挲。胡亥腆着脸高高兴兴地凑过来对她说:“娘,我们也走吧,热闹也看完了,您也怕有些累了,快回去好好歇会儿。”
莺美人勉强笑笑,胡亥生就一张好嘴,但谁不知道他是个草包呢?要是自己生的,兴许会好点儿。
有这么个儿子,有这么个肚子,她在宫里是一点前途都没了!
初五这天的活动只是预热,冒顿参加的是两天之后的比赛。
有了初五那天的经验,扶苏和几个责任人都不那么紧张了,一切按照预设的方案执行即可。
小寒让他找几个跑得快的军士陪着冒顿跑,就怕跑动当中,有人一时冲动,对冒顿不利。扶苏想想也有道理,事情本来很顺,可别出了差子。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大家看的是冒顿的表现、各大户的表现,也看的是他的能力和水平。
他和牛祖佑商量,在划定的路线上布置些军士,一看到冒顿跑过来,就陪着跑一段,等看到下一段执守的军士就撤下来换人,这样,冒顿全程都不会出意外。
冒顿对扶苏这个布置很满意,应该说很感动。虽说他和扶苏各取所需,但毕竟他是这个安排的受益者。
扶苏这个人,行!
土开始化了,但天气还是冷。身上跑得很热,但掉下来的汗珠子却是凉的。
耳边都是喊叫的声音,今天,他的出现让咸阳人都疯了。
“冒顿,那个就是冒顿!”
“跟咱们长得差不多嘛!”
“冒顿跑得好快呀!”
“快,超过他!不能给咱丢人!”
“呀,他又超过了一个!”
……
咸阳人真的疯了,没报名的也跟着跑,整条路线都是流动的人群。军士们扯着嗓子维持秩序。不听话的,一条鞭子抽过去。
好在,除了有摔倒的,让人踩了几脚的,自己扭了脚的,也没出什么大事。
扶苏安安静静地等在终点,他对结果不是太关心,谁得第一都行。过了今天,还有角抵,冒顿挨打是肯定的了。
他忽然发现,小寒冒出的这个“坏主意”不错,起码咸阳人很喜欢。而他也发现,除了下命令,其实让别人听话还有其他的方式。不一定每个领导者都像父皇或蒙恬那样的威风凛凛。像他这样的和风细雨,人家也是愿意听的。
第一名来了,天哪,又是那个放羊的!“他叫什么来着?”扶苏赶紧问旁边的牛祖佑。
牛祖佑却顾不上理他,嘴里喊着:“快快快,两个第二,冒顿和王元。”
结果,真的,到了终点两个人谁也不松劲儿,并列第二。
扶苏一把抱住王元,他太争气了!背后背了个大大的“王”字,他这是出来给家族争光来了。
丁满和蒙不弃也到了。
蒙不弃背后也背了个“蒙”字,蒙毅等在旁边,满意地把侄子拉到一边歇着。
后边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
不少人背后都写了家族的姓,今天,他们这是打名气来了。
李悟好不容易到了终点,名次都没人记了,太靠后了。老邓迎上去,赶紧扶住他。
“老邓!哎呀,让我喘口气,还是平时练得少了。要是我哥在就好了。”
老邓但笑不语,李由在的话,论脚力也不见得行。但要是比角抵,李由就厉害了。全咸阳同一辈的,没几个人能胜过他。
稍稍歇了一下,冒顿找到那个第一名,一拳打过去,问:“兄弟,你放了几年羊?”
那人往后退了一步,老老实实回答:“十四年,十四、五年吧!”
冒顿说:“我放了二十多年羊,咋赶不上你呢?”
那人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认真地回答:“咱放的羊品种不一样吧?我放山羊,你放绵羊,我纯粹靠腿,爬坡下沟的,你是太子,你骑着马放羊,还是一马平川,咋能赶上我呢?”
冒顿服了,道理就这么简单。
王元走过来,气定神闲地问:“怎么样,华夏有能人不?放羊的也不输给你!”
冒顿说:“还有角抵呢,你让放羊的跟我比比。”
他转过身,对那放羊的说:“角抵你行吗?”
那人直摇头,老实说:“不行,我就是腿脚厉害,角抵真不行。”
王元过去,搂着那放羊的肩膀,说:“兄弟,过两天,你看哥哥我的,看我怎么把冒顿太子放倒。”
冒顿呵呵一笑,没说话,他已经准备好了,谁来了都行。到了现在,他也不关心输赢了。他只关心咸阳人对他的看法,对匈奴人的看法。
角抵放在大后天,大家都有几天休整的时间。
扶苏进宫请示,要不要换个地点,怕父皇觉得太闹腾。
皇上问:“你们打算比到什么时候?”
扶苏说:“比到冒顿撑不住了,儿臣估计也就几天。毕竟他一个人对付一群人,总有体力耗完的时候。他知道他会败,但他就是想让大家看看一个不屈的匈奴人,儿臣决定满足他。”
“嗯,就是要满足他,让华夏人看看,北边有一群人这么顽强,我们怎么办?你别让他太累了,一天比几个,让他歇歇,拉得时间长点儿没关系,让大家看个够。”
“父皇觉得地点要换吗?”
“不用换,联想看便看看,不想看便不出去看,也没有多吵。”
“既然这样,儿臣就去布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