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下晌,姑苏齐门以北十里处,突然升起了袅袅炊烟。这百余道炊烟下,是百余口装着粥水的大缸。而那缸中的粥水,正被那缸底燃烧着的柴火烧的滚翻冒泡,发出阵阵粥香。
粥香随风飘荡,便引了许多灾民。
好在此处有许多军士、衙役,这些灾民便不敢妄动,静静候着发粥之时。
在一口大缸旁,卫玠拿着大勺翻动了一下汤水,舀起了一勺。
勺中水米各半,尚算浓稠。
他见了,便点头道:“往后,此处的米粥都得如此,你等不可再行克扣。”说完,又将那勺子米粥倒入了缸中。
在他身边围着一众的刺史府的府吏,闻听此话,便有人回道:“回判司,非是我等克扣,实在是如此行事,刺史府的仓米恐怕难以后继啊。”
虽然卫玠只是暂代兵曹参军一职,可这是刺史亲自任命的,这些府吏便自然而然的用判司称呼他了。
这是官场上的习惯,卫玠也不好说什么,便就从了。
此时他听了这回话后,想了一下便道:“往后的事情,如今难说,只是这一两日,你等必须如此。”
“好吧,我等听判司的。”见他强硬,这些府吏只得答应了。
这些人之后便退了下去,各行其事。
随卫玠一起在此的李翊,这才开口说道:“三郎,他们说的是实情,如此确实不妥啊。”
“先生所言,我也知道。”卫玠回道,“只是这城中灾民早有积怨,若有人趁此时机煽风点火,我恐误了大事啊。”
卫玠口中的大事,李翊心中了然。
听罢,他便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此时,姑苏城内诸门早已紧闭,只有这齐门一门,大开着。
城内的灾民风闻城外施粥一事,便纷纷从这齐门而出。而卫玠便在这城门处设下重兵,对外出之人严加盘查,果然查出许多行踪诡异之人。
而在城内各条要道,卫玠亦安排下了军士与衙役,严防有人此时在城内滋事生非。
至于那些大户人家,一早也收到了刺史府的通文,各家今日都是闭门不出,加了严防。
如此布置,自然引来了有心人的注目。
那破庙里的兄弟俩上街见到如此情形,立时就知道这番布置便是为了他们而来的。
于是,两人又在那破庙里聚到一处。
见左右无人,那弟弟便开口说道:“哥哥,小弟已按你的吩咐,让几个弟兄混在了人群里,试着出城,可结果……”说完,他叹了口气。
那兄长闻言,就皱眉道:“兄弟有话就说完,如此只说一半,让我好生着急。”
那弟弟听了,便又道:“哥哥,不知为何,这些弟兄竟给官家识了出来,如今人都给抓了。”
往日里,他们也是这般装成灾民偷混出城,可今日却是这个结果。
那壮汉听了,就捶了下地面说道:“哎,是我害了他们啊。”
“哥哥,如今非是说这些的时候。”那弟弟又道,“官军似有动作,待其他弟兄来后,咱们得好好议一议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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