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村子里的孩子都叫我“狗娘养的”,但这并不是骂人。
我父母要去地里干活,常留下还未满月的我在家里,怕我乱拉乱尿,我妈把我放在一个随便铺了一层破被套的木板上。
后来我大一点会爬了,饿的受不了了,就爬到熟睡的大黄身旁,眯着眼睛吃着大黄的奶,大黄总会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我。
我妈可能怕我饿着,干脆把我扔到大黄的狗窝里,和小狗崽们一起生活。
从那以后我不怕饿不怕冷,不怕再做噩梦了,白天和狗崽子们一起趴着打闹,一起趴地上吃盘子的饭菜,甚至会比看谁吃的快。
那样的日子真是我童年最美好的日子。
四岁,因为穷被寄养在别人家的哥哥被送了回来,我去邀请我哥一起和我们玩。
我告诉哥哥走路应该用四肢,却被我哥嘲笑着吐了口痰,说你这赔钱货也只配当狗。
我并不懂这话什么意思,但却很生气的命令大黄去咬我哥。
第二天,我哥吵着要吃狗肉,我哭着扑上去求我爸妈。
他们不耐烦的将我踢到一边,勒死大黄,割了大黄的喉咙,然后剥了大黄的皮,将血红的肉剁成一块块的放在大锅里。
我难过的尖叫、打滚,恨不得杀了我哥。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吐,我妈给我吃了生平第一块肉,并警告我要是吐出来就打死我。
晚上睡在狗窝里,我又开始做噩梦。
同年,我弟弟出生,我觉得弟弟很可怜,没有大黄和狗崽子们陪着睡觉;
弟弟一岁的时候,爸妈出去赶集,我开心的把弟弟放在了狗窝里。
那天晚上,我被我妈揪着头发,拿皮带狠狠抽了一顿,直到我身上血糊糊的连嚎啕大哭的力气也没有。
最后我被绑在树上吊了一个晚上,寒风吹得我撕裂的皮肤疼的撕心裂肺。
早上被路过的村长看见,将我送到了村里的赤脚医生那。
赤脚医生告诉我,畜生才住狗窝,我就是贱命。
那年我开始默默的在这个家降低存在感。
直到村里办了学校,要求全部孩子去上学,我爸妈一口一个赔钱货的给我交钱了。
尽管学校里没有小孩搭理我,但能读书我还是很开心。得了第一名会有奖励,有时候是猪肉,有时候是本子。
我妈得了好处,瞥了我一眼,告诉我如果拿不到这些奖励,以后就不用读书了,并且每次得到的猪肉,我没吃到过一块。
五岁开始,每天五点我要起床做早饭,放学回去还要洗了全家的衣服。
做完这一切,看书只能看一会了,看久了,我妈会拉着脸走过来把灯关了,嘟囔着,赔钱货,电不要钱啊!
直到二年级期末考试结束,我妈没等到她想要的三斤猪肉——
开始破口大骂,抽了我一顿,用整桶凉水泼向我,大冬天的罚我在门外站了一整晚。
我受不住蜷缩在隔壁家李婶的带着余温的灶台旁,头发还是冻得邦邦硬。
第二天我浑身发烫的走到学校,却看见我妈领着我哥在给我办退学。
我哭着跪在地上,用力磕头,求我妈,可我妈说我是故意让她丢人,揪着我头发把我弄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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