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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阴伯怎么结巴了?”宋其云看看神色有些疲惫的宋珏,站起身来走到御案之前,摸摸桌上的茶壶,朝着躬身站在旁边的小内侍招招手,“金大人是不是给陛下煮了一壶草药茶,煮好了没有?赶紧让人去催催,煮好了就送过来。”
小内侍应了一声,快步离开御书房,去给宋珏端药去了。
看着小内侍离开,宋其云晃晃悠悠的走到淮阴伯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淮阴伯,抬起头来说话,总是这么躬着,一会儿再厥过去,本王还要给你找太医来救治。”
“谢殿下!”
抬起头、直起腰的淮阴伯喘了好几口气,那种眩晕的感觉才消失了,趁机环顾四周,才看清御书房里的其他人,除了御案之后、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宋珏,站在自己面前、一脸轻蔑的望着自己的宋其云,还有坐在旁边一声不吭、板着脸、杀气四溢的镇国公和禁军大统领。
“下官见过王爷、见过国公爷、大统领!”淮阴伯给三人行了礼,“王爷,臣……”
“淮阴伯,你怎么知道陛下召你入宫,是问你何事呢?”宋其云凑进淮阴伯,轻声笑道,“心里有鬼啊?”
“回王爷,臣……的确心中有鬼,不能否认。”淮阴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臣这一生,只做了这一件亏心事,每每想起也是十分的懊悔,但……”他苦笑了一下,“如若时光倒流,臣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哦?为何?”宋珏颇感兴趣的问道,“只为了一个女子?”
“但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臣一生的心愿。虽然臣的妻子出身并不好,但臣喜欢的也不是她的出身,而是她这个人。”
“出身不是问题,谁也不会因为她的出身而嘲讽你。真正能让人看不起她的是,她的存在让你陷入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困局,这才是问题的真正所在。”宋其云的表情很严肃,“当然,这不排除你打着你妻子的幌子,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臣不敢,给臣一百个胆子,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可是你已经做了。”宋其云一摊手,“无论你的初衷是什么,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你就是向他们传递了消息。对此,你有话可说?还是要辩解什么?”
“臣无话可说,也没有可辩解的,臣认罪。”淮阴伯从袖口抽出已经准备好的证据,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呈交给宋其云,“这是臣留下的存档,都是臣这两年为那个神秘家族传递的消息。”
“哟,淮阴伯还有这一手,本王颇感意外啊,真是好手段呐!”
宋其云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过那厚厚一沓的证据,自己也不看,转身走到御案之前,放在了宋珏的面前。之前沈茶已经派人送来了言如玉的口供,两相对比一下即可。
“王爷谬赞,臣当时没想过这些,只是觉得应该把这些留下来。臣之前所说丝毫不假,不敢背叛大夏,也不敢背叛陛下,但当时情势所迫,不得已为之。”淮阴伯再次叩首,“臣万死不能赎此大罪,只求陛下看在臣主动承担罪责,交代自己罪行的份儿上,饶过罪臣的妻女,臣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