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好大好美,后来我读了一些书,看到一句话,叫三界之中,最灵者人。然后我一下子就顿悟了,原来当时媛媛给我的感觉是,她好有灵气!”
“于是你爱上了她?”徐大怜悯的看着它问道。
蠹鱼有些茫然又有些羞赧:“爱上她吗?我看过许多书,吃过许多字,自然看过爱情故事、吃过爱这个字,可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是爱。”
“你确实是爱她,不是当她被别的男人糟蹋后,你依然愿意与她在一起吗?”王七麟说道,“当她为之而死后,你花费多年还是将那些人给杀死了。”
蠹鱼说道:“当然,可这不是应该的吗?”
王七麟摇摇头说道:“你继续说,你的往事我们知道了,现在你来说说不忘仇的事。”
“记住,如果你关于不忘仇的介绍说的多且有用,那不但没人吃掉你,你过去杀了真秦韬和章如晦四人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可你要是敢有所隐瞒或者欺骗我,嘿嘿!”
王七麟使了个眼色,八喵站起来亮出拳架、九六呲牙咧嘴,十咦跳出来瞪大眼睛。
看到八喵和九六的时候,秦韬往椅子里挤了挤,可看到十咦后他猛的探头向前。
王七麟立马捂住十咦问道:“你认识它?”
秦韬开心的笑道:“不认识,可是这小虫子好美,我们虫族还有这样美丽的小虫吗?”
王七麟这才想起蠹鱼也是一种虫子,看来它们审美观与人不大一样。
蠹鱼与不忘仇认识时间比跟王七麟他们相见时间更早,那时候蠹鱼刚刚修炼有为,学会了画皮之术,于是他雄心勃勃想要离开书院去找李英、章如晦等人去复仇。
杯具发生,它起初找到了一个病死的乞丐使用了画皮术,化作了这乞丐。
可是死人皮能用的时效短,藏不住它真身,就这样它被一个下凡尘入世修炼的和尚给撞上了。
当时要不是巧遇不忘仇,蠹鱼在刚入人世间便要卒掉了。
“最早的时候我便是跟随仇公子在江湖飘荡,他当时便告知我了金辉道长之仇,并且说他一旦功法大成,就会去报仇。他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们当时便约定好,当他去报仇之时,我一定会去帮他!”
秦韬说道:“我们一起在江湖共同闯荡两年,后来仇公子找到了他要寻找的一个鬼,抓了那鬼之后便返回了塞外去继续修炼,我们从那之后分离。”
“后来他陆续又进入中原几趟,每次都是来找鬼的,我会去帮他小忙,就这样我们断断续续联系着。直到今年腊月他重回中原,说他已经修为有成,要去金山派报仇,我们几个朋友便陪他一起来了。”
说到这里它无奈的摊开手:“所以关于他在塞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但他应当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因为有时候闯荡江湖,他都要去帮衙门抓一些大盗、山贼来换钱。”
王七麟狐疑问道:“让你这么一说,这个不忘仇还是个颇有侠心的人?”
秦韬急忙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委托你们听天监的同僚去当地衙门查查,我们来过并郡,在连州府城接过一桩委托,去剿灭了一伙水贼,当时衙门给的报酬是、是……”
他皱眉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八年前的事,二十枚金铢!”
连州府城是并郡最东南的一座城池,有大河流经,确实时而会闹水贼。
王七麟让徐大将他提供的信息一一记下,然后去找太霸想通过他来调查此事。
到了现在他大概也知道了,不忘仇是前朝七公子的猜测过于大胆,不够严谨。
正月十八,王七麟晨起后还没吃早饭,特意去洗了个澡。
冷水澡。
现在他修为已经进入坐照境,内窥经络、运气如臂使指,身躯感知到外界寒冷或者炎热,可调动丹田真气专门走体表脉络,寒冬如暖春、炎炎夏日亦如暖春。
此时他走进盥洗室,便鼓荡气血往自己身上倒凉水。
八喵和九六趴在门外一个一边往里看,十咦坐在九六额头也跟着往里看,但它并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于是便咦咦咦的叫唤。
冰水流下,热气蒸腾。
王七麟舀了一瓢水洒向门口哈哈大笑:“你们一个鬼鬼喵喵、一个狗狗祟祟,做什么?进来一起快活啊。”
八喵狼狈逃窜,九六冲他叫唤:“六六六……”
叫声带起一片透明屏障似的声浪,声浪往前涌,竟然推动冰水像浪花似的翻涌回来!
王七麟大吃一惊:“崽崽这么猛啦?”
九六昂起狗头、挺起狗胸:我这么猛我骄傲了吗?
王七麟估计这也是它吃下血玉修为提升后获得的能力,于是他把九六拖了进来,将它摆在盥洗室窗台上,然后往它身上开始泼水:“给老子叫!”
九六夹着尾巴如丧家之犬,发出驴鸣狗叫:“六六六……”
泼出去的水倒飞回来一波一波的冲在王七麟身上。
王七麟闭上眼睛,幻想自己站在北海之滨正在冲浪。
咦?怎么还有个穿比基尼的辣妹?
哇,原来是绥绥娘子!
气血更加旺盛,冰水落在身上跟烧开了一样起水蒸气!
这是他空前畅快的一次冲澡。
洗干净后他擦干头发换上了过年时候的新袍子,齐整的长袍过膝,脚上是包裹到小腿的革靴,腰上还挂了块阴阳鱼玉佩。不管是衣服还是鞋子都没有什么纹饰,玄黑衣裳玄黑革靴。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王七麟在手腕上戴了个牛皮护腕,但对着铜镜看了看觉得不是搭配这身衣裳。
他走的是素人路线,有过多装饰反而不美。
摘下护腕他寻常的走了几步,然后看着铜镜满意点头:镜中有人温如玉,其静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动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收拾妥当他出门去吃早饭,黑豆正牵着小黑猪回来。
见此他打招呼说道:“哟,豆遛猪回来了?”
黑豆眨眨眼说道:“不是遛猪,是领它去绥绥姨姨那里吃东西来着。”
小黑猪撑得肚子鼓鼓胀胀,哼唧哼唧看样子直想拉屎。
王七麟警告黑豆说道:“你教它学会去驿所外面排泄,咱驿所里不能出现猪屎,明白吗?”
黑豆皱着眉头歪歪脑瓜子,好像很迷茫的样子。
王七麟道:“你装傻没用,若是让舅舅看到驿所里有猪屎,那就把这个小猪提前吃掉。”
黑豆急忙挡住小猪争辩道:“可是可是,舅舅,小猪的猪鞭还小,不能吃。”
王七麟觉得不对劲,黑豆才几岁?他怎么可能懂这话?于是他立马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果然,黑豆说道:“高僧想吃烤乳猪,大爷说的。”
王七麟指着门外说道:“你先带你的猪宝宝去外面拉屎!”
“徐大!”他扭头狂吼。
黑豆吓得拖着猪跑了出去。
徐大歪歪斜斜的走出来,问道:“七爷又咋了?你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王七麟指着外面说道:“黑豆要放猪在驿所外面拉屎,你去盯着他,他要是这么干了罚他款,嘿嘿。”
必须得让他从小就知道人心险恶!
又是一个艳阳天,天气开始转暖,吹来的风都不那么寒冷了。
王七麟去第五味,绥绥娘子拎着个小包袱已经准备好出行了,看到他上门便笑吟吟的抿了下颊侧秀发。
她同样没有浓妆淡抹,漆黑长发简单的挽成云髻侧在脑后,简单的插了一支玉钗。
玉钗洁白恍如初雪,不染杂色,藏于秀发中如雪龙卧于黑云。
她的面孔也如玉般莹润,却不雪白,而是饱满红润,给人的感觉像秋日农田里粮食,没有任何美艳、娇媚,只有让男人看到后感觉打心眼里满足的欣喜。
眉眸含黛,每一次转动眼睛都是一次春水流淌。
她的穿着也是简单,鹅黄色的淑女棉裙,只在腰间挂着一个流苏飘动的香囊,香囊上用墨笔描青:远山之中,有一汪江流荡漾。
而在她走动之中香囊摇晃,露出腰间两行纤细小字:今夕何夕,见此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