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说服力的解释才行……
以林克对霜寒的了解,很清楚它不会对无关紧要的小卒子身上花费这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冈萨雷斯的贝法斯特大公头衔是亡灵入侵之后诸侯封的,他们本身就是造反作乱的逆臣,总有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可梅尔维尔不同,他是贝法斯特的后代,无可争辩的正统。与克伦伯格公爵的独生女结合生下的多伊尔,不就拥有了作为亡灵主战场的两块土地的继承权?
那……霜寒又为什么要杀掉梅尔维尔?没有这位贝法斯特的直系后裔证明多伊尔出身尊贵,继承权和爵位都是空谈。难道真想我之前所想的那样,霜寒的目的是要通过梅尔维尔的死来打击多伊尔,继而逼他由晨曦的信徒堕落为亡灵?这样或许能解释为什么要在多伊尔这边放水,而派传奇阶的死亡骑士首领去对付梅尔维尔。
碍于所伪装的身份,林克无法将他的推论全盘托出,只能用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蹩脚理由:“一定要说的话,是直觉。”
多伊尔则冷笑一声,显然对这样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看林克态度如此笃定,一开始反对走北线的奥兰多反而站到他一边。
眼见阿丽西娜没有表态,多伊尔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不会真的信他胡说吧?”
“保险起见,我要进行一次预言。”阿丽西娜能被选中成为多伊尔的保护者,最关键的一项,就是大神官拥有晨曦教派最强的预言能力。
半跪于地,经过冗长的祈祷之后,一道金色的法阵从阿丽西娜脚下升腾起,没过头顶后消失不见。
预言结束,大神官的脸色更加难看。
“怎么样?”于公于私,多伊尔都不想听从林克的建议走北方线路。
“很糟……”阿丽西娜对三个方向都做了预言,东线是镰刀,南线一片黑暗,北方是迸裂的冰层。
“镰刀、黑暗、裂冰……”奥兰多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听起来都与死亡、亡灵有关,是最糟的状况。
“镰刀是收割生命的死神象征,黑暗预示前途未卜,至于冰层迸裂……”林克认为这恰恰与冈萨雷斯告诉他风暴海退潮有关,只可惜不能明说,还得想办法编一个靠谱的谎话,“现在是春末夏初,风暴海冰冻的水面已经解冻了吧?”
阿丽西娜一愣,受前两条线路糟糕的预言结果的影响,她确实把这一点给忘了。
“但愿真如你说所,能把危险和不稳定因素降至最低。”克伦伯格是一定要去的,两害取其轻,阿丽西娜也只能选择相对而言不那么危险的一条道路。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亡灵大概也不会想到,他们这一行人会走靠近风暴海、亡灵最多的北方线路吧。
既然大神官都表态了,多伊尔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他因为有贵族身份,被派去向幸存者们告知商议结果。
一听要去北方,很多人都坚决抗议,旅店里吵闹不休,甚至有人不停劝,执意要往东走。百人的队伍顿时少了一半,剩下的也有一部分选择绕道走最安全的南线。最后留下的绝大部分都是从巫妖手里获救的那一批,还有少数几名头佣兵,他们都是见识到林克等人的本领,觉得跟他们走更安全的聪明人。
就这样,分道扬镳的三队人马都沿着自己的命运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启程前,搜刮了小镇上能带的食物和水,马车的数量也由三变成五,林克、奥兰多和贾法尔三人以殿后的名义单独乘一车,商旅与唯一的法师居中,佣兵和两名晨曦信徒开道,启程前往已经鲜少有人会走的渡口。
在队伍最后,又没有旁人的马车里,为了防止被偷听,林克用汉语向奥兰多分享了自己从冈萨雷斯那里得知的第一手情报——风暴海退潮了,而且是急退了几十里。选这条路,不用担心海冰融化。
可奥兰多又担心,这会不会是亡灵的阴谋?利用退潮引诱他们走北线?
林克否定了他的忧虑。首先,织命者相互无法预知,他借用梅尔维尔的身份也是临时起意。其次,假设霜寒真的目标是多伊尔,那么让他活着的意义远大于杀死,只要能腐蚀多伊尔让其堕落,并放出其父亲是贝法斯特的后代的风声,根本无需大动干戈,就能掌控住两块与亡灵主战的领地。至于那名安插在现任克伦伯格公爵身边的间谍,完全是为了在不引起晨曦教派怀疑的情况下,将多伊尔引回克伦伯格,干扰世人注意的炮灰。
“那梅尔维尔你又怎么解释?他一死,谁又能证明多伊尔的出身?”奥兰多觉得这点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别忘了,杀他的不是霜寒,是塞伯利恩,另一位领主。不死帝国内部也像人类诸侯一样,彼此看不顺眼,内杠呢。”林克摊手,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梅尔维尔会在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前提前退场,想必霜寒也很懊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