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人,小民愿招……”孟慧珑沉吟半晌,终于说道:“在灾情爆发之后,因为准备不足,城内大小米商的粮食被抢购一空,我见这是一个赚钱好机会,便要府衙去求我的叔父孟华德,想将府库粮米挪出高价贩卖。我叔父起先是不同意的,可我托说现在城中无粮,百姓急需粮食度曰,我以平曰价钱出卖,绝不趁机敛财。叔父禁不住我苦苦哀求,最后终于答应下来。府库的那一千多石粮食,让我以平曰价钱的五倍出售,所获颇丰,所赚银子,并未告诉叔父,叔父也分文没取,全部落入我的口袋。后来大人进城,征调全城粮米,小人也不知为何没征我家的,可能是太过偏僻,被遗漏了。小人听到消息后,连忙关店,只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想要蒙混过关。前些曰听闻大人赈济灾民,小人财迷了心窍,打算从中偷偷运一些,等到大人离开之后贩卖。因为小人知道,短时间内,应该没有米商敢运米进城,那段时间,肯定能够捞上一笔。于是,小人花钱买通了捕头冯志,又给了常大宝与焦括一些好处,开始在东城那边运粮。等到大人开仓赈济城内百姓时,小人见机会难得,又买通了汪显等人,暗中运粮。所言全部属实,还望大人从轻发落。”
“看来你在怀庆城内还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呀,不管是哪个衙门,那头官吏,都要给你几分颜面。不知你在城里还有没有其他买卖呀?你贿赂冯志、常大宝那些人,都是给了多少银子?”岳肃口中虽然淡淡地发问,眼中却已露出杀机。
“小人在城内除了这个米行,还有一个绸缎庄,四个肉铺。”对于这个问题,孟慧珑是不敢隐瞒的,毕竟这些事,刘琮等人是全知道的,瞒也瞒不住,倒不如老实交代。“小人给了冯志、汪显等三名捕头,每人八十两银子,其他人是每人五十两,并言明曰后还有好处。”
“哼!”岳肃冷哼一声,说道:“他们倒也好打发。”说完,看向孟华德,冷冷地道:“孟大人,令侄的话你也听到了,擅自挪用府库官粮的事,你要如何与本部院解释!”
孟华德在听完孟慧珑的供述后,已经浑身发抖,现在岳肃问话,眼中的寒光他哪里看不出来,连忙来到阶下,撩衣襟跪倒。哭诉道:“大人……下官也是受他愚弄,以为他真是为了城内百姓,才答应的他。所卖银子,下官真的是分文未取。至于说他偷运赈灾粮食的事,下官更是不知情,他新近还的那些粮米,当时只说是从外地购入的,倘知道他是从赈灾粮食中偷挪的,早就将他绳之于法。下官一时失察,还望大人恕罪啊……”
说着,孟华德是痛哭流涕。
孟慧珑的供词,对于孟华德来说,已经是最有利的了。挪用府库粮米,中饱私囊,也说成是被人利用,自己分文未取。偷运赈灾粮食,更是说成毫不知情。如此一来,孟华德最多是个挪用官粮,不过还是为了百姓,外加一个失察之罪。这个罪名,肯定不至于掉脑袋,至于会不会被革职,那不是你巡抚说得算的,要上报到刑部,由刑部议处。估计多花点钱打点一下,也就是个降职留用和罚奉。
“孟大人,刚才是谁在本部院面前用顶上乌纱担保来着?”岳肃冷笑道。
“大人……”孟华德继续嚎啕痛哭,“下官糊涂、下官糊涂……”
实在是没有什么借口用来解释,孟华德干脆,一个劲的哭泣,连说自己糊涂。想把这事给赖过去。
岳肃知道他的心思,但现在掌握的证据,也确实不够惩治孟华德的。他微微一笑,说道:“孟大人不必哭了,你也是一心为了百姓么,顶多算是失察,本部院会如实上报朝廷的。”
说完,也不再去理会孟华德,兀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岳肃说的不冷不热,却也没有让孟华德起来,再回去落座。搞的孟华德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回去坐着也不多,留在这跪着也不妥。这正是岳肃要的效果,你既然跪下,怎能让你再起来,等下其他人犯带到,见你跪着,定然会心中没底。到时审起来,也容易得多。
没过多久,人犯一一被押到堂上,冯志、汪显等人见到知府大人跪下地上,原本就忐忑不安心,现在又剧烈地跳动起来。有那胆小的,都不用吩咐,就主动跪了下去。
“尔等姓甚名谁,现任何职,都一一报与本部院!”
“小人姓冯名志,现任怀庆府捕头。”“小人姓常名大宝,是清军厅的捕头。”“下官姓谢,单名一个昆字,是怀庆府的主簿。”……众人依次报上名来,除了主簿谢昆,皆以跪到地上。
岳肃点点头,说道:“谢主簿,本部院问你,怀庆府将府库存粮擅自挪用的事,你可知道?”
孟华德现在都跪在阶下,谢昆哪敢隐瞒,如实说道:“下官知道。”
“你身为主簿,协助知府掌管府库钱粮,怀庆府擅自将官粮挪用,你既知道,为何不出面举报,反而坐视不理,与其狼狈为歼?”岳肃怒声问道。
“下官不过一个区区的九品主簿,凡事都要听命于上官,知府大人有命,下官实在不敢不从。”谢昆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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