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肃点点头,说了声“有劳”,跟着主簿跨步进入王府。岳肃的手下,跟着进门,因为上次领教了岳大人的厉害,守门的卫兵,想要阻拦,又是不敢。谁也不打算再跪一次。
那主簿也全当没看见,谁叫岳大人上次太过生猛,真要惹他再亮出尚方宝剑来,还不是一个结果,何苦自讨没趣。
由主簿引路,来到银安殿,进入大殿,岳肃微一颔首,说道:“河南巡抚,少保岳肃参见王爷,因尚方宝剑在身,不能全礼,还望王爷恕罪。”
以岳肃现在的官职,见了王爷的礼数不过是躬身施礼,但他一说尚方宝剑在身,谁还敢让他施礼。周王面带不悦地道:“岳少保携天子之威前来,小王没有出外远迎,当请岳少保恕罪才是。”他也不请岳肃落座,直接居高临下地问道:“不知岳少保到此,有何贵干?”
岳肃泰然自若,说道:“下官来此,乃是为了一桩公案,王爷世子牵连其中,下官是想请世子过府叙话。”
“不知是何公案,在小王府上叙谈,难道不行么?”周王冷冷地说道。
“此案牵扯人命,所谓人命关天,王府虽大,终非明镜公堂,若是问案,自然要在本部院的巡抚大堂。本部院持尚方宝剑,代天巡狩,还望王爷,给予方便,莫要阻拦!”岳肃义正言辞地说道。
对付王爷这等皇亲贵胄,和他来软的商量,自然比不得亮出尚方宝剑来赢的。这等人,岳肃明白,那是吃硬不吃软。果然,岳肃一亮出皇上,周王的气焰弱了几分,说道:“岳大人,说的没错。可朝廷也有体制,想到王府拿人,必须证据确凿,不知岳大人有何凭据,小儿又牵扯了什么案子?”
岳肃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毛胜二人的供词,说道:“此乃府上侍卫毛胜与颜寰亲手画押的供词,还请王爷过目。”说完,单掌托住供词,等人来取。
主簿去过供词,上呈给周王过目,周王看过之后,沉吟半晌,说道:“大人不会单凭这一面之词,就要到王府拿人吧。”
岳肃一声冷笑,反问道:“那照王爷的意思,要下官凭借什么来拿人呢?潜杀手行刺他人,将杀手生擒活捉,如果杀手的口供都不能作数,天下间的恶人,岂不是各个买凶杀人,还不但罪责了?”
他的话一出口,倒是令周王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半天才道:“那要是有人栽赃、陷害小儿怎么办?”
“国法有云:越诉杖五十,诬告加三等,若是此二人诬陷世子,定按律例,罪加三等!”岳肃慷慨说道。
周王的意思,根本就是说那二人诬陷世子,不准岳肃将人带走,而岳肃的回答更是巧妙,直接套到大明律上。总之,现在是不是诬陷我不管,人我得带走,一旦确定二人是诬陷,也会将二人罪加三等,给王爷您一个交待。
周王气的是直咬牙,可说起朝廷律法上的事,他又说不过岳肃,想拿爵位压人,岳肃又仗着尚方宝剑,不买他的帐,一时倒令他左右为难。
岳肃见他半晌无语,笑道:“王爷,下官公务繁忙,无暇多做等候,还望行个方便。否则下官一旦冒昧无理,王爷的面上也不好看。”
这话再明白不过,你要是磨蹭不交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倘此番言语是别人说出,周王吹胡子瞪眼连带拍桌子,那才出鬼了。然则,说这话的是何人,他也得掂量掂量,两打张国舅,气的张国丈和福王都没脾气,他周王还能怎样。一旦岳肃真不给他面子,强行搜府,把人带走,整个周王一族的脸面可真就丢光了。
前文早就说过,明朝的王爷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朱元璋分封的亲王,和靖难之后朱棣分封的亲王,不论在地位,还是在亲疏上,都要差上一截,老老实实的还好,敢惹皇上不高兴,是说削藩就削藩,一点也不客气。岳肃现在虽说是皇上的宠臣,但也不至于惹了岳肃,就会被削藩的地步,不过谁都明白,不管现在岳肃惹了谁,皇上也不会把岳肃怎么样。反倒是岳肃,得罪了王爷,在士人眼里,或许还能得个不畏权贵的名声。
这一来,一旦真闹起来,不管怎么说,吃亏的都是王爷。周王也不是傻子,权衡一下,还是认为不要硬碰硬的好。
打了退堂鼓,气势难免又弱下两份,但嘴上却不能输,说道:“大人既然如此说,那也好孤王先将世子喊来,你们在此先对质一番,如果有其事,大人将他带走,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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