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臻梅再说什么,干脆直接将画塞进他的手里。
“这……这如何使得……”阮臻梅半推半就,还是将画抓进了手里。这样一来,那五千两金子,也不好再送回去了。
“你们东主送我这些,到底有何目的,有什么事要求我,还是先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既然答应收了,条件要先讲明白,他们想求我做什么,如果力所能及,那还好说。要是力不从心,还是就此罢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朝廷现在一直为九边军饷头疼,有心派人前往九边检阅兵马,核对人数。我家公公是魏公公的人,自然收到消息,这次检阅边军,其中有大人的份。皇上召大人进京,很有可能是去检阅蓟镇兵马。这等差事,几年就有一次,也算不得什么,也查不出什么,大人您说是么?”李国斌笑呵呵地说道。
检阅边兵!这个理由堂而皇之,而且也不会令人起疑。
九边的陋习,阮臻梅在官场打滚这么多年,也不是不知道,喝兵血,吃空额,有时还倒卖点军用物资,这都是家常便饭,肥的很。朝廷也时常派人去检阅,不过很少能查出问题,道理很简单,凡是被派去的人,都被人家喂饱了。
这种事,属于官场上不是秘密的秘密,糊弄的只是皇上。各部大员,心中有数,但拿了人家的银子,总得闭一只眼吧。
阮臻梅心中暗想,原来是为这事,这等勾当,倒是司空见惯,算不得什么。何况,我即便真的在巡阅边兵的时候发现什么,我也不敢真的上奏呀。但凡当边镇总兵和监军的,哪个不是在朝中有后台,真个得罪,自己还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人家给脸,自己总不能不要脸吧。也罢,咱们就花花轿子人抬人。
打定这个主意,阮臻梅故意露出为难的模样,说道:“这事着实令老夫为难呀,老夫刚被皇上启用,还要委以重任,哎呀……”说着,是连连摇头。
他没有继续将东西往回送,什么心思,当然被看的清楚。孙幼林和李国斌自是明白,他这是答应了,不过面子上做做姿态罢了。
孙幼林连忙说道:“恩师放心,我家将军与吴公公说了,绝不会令恩师为难。蓟镇那边,早已做好准备,恩师只管放心。”
“那果真如此,老夫就却之不恭了……”阮臻梅假惺惺地说道。
“恩师尽管放心。”孙幼林、李国斌躬身一礼,随后李国斌又道:“等下恩师还要春宵一刻,学生不便打扰,就此告辞。”
“逢场作戏、逢场作戏……”阮臻梅连忙笑着摇头,站起身来,又道:“二位回去之后,请代为师和贵东主说声谢谢。曰后带有所托,尽管说话。”
“一定、一定……恩师不必远送,我俩告辞了。”二人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等到他俩一走,如仙马上走了进来,先是服侍阮臻梅喝茶,随后少不得一夜春宵。
燕京城,顺天府。
岳大人刚刚回到京师,也算是到家了。晚上摆上酒宴,大家伙好好的吃上一顿。
李家在燕京城里有宅子,而且要比岳大人顺天府的后宅还要大,但是李元琛和姐姐似乎没打算到自家的宅子去住,仍是留在岳肃这里,大家一起用饭。
吃过晚饭,李元琛单独将岳肃请到自己的客房叙话。岳肃料想他是有事想说,也就答应。
到了李元琛的房间落座,二人先是闲话两句,李元琛便问起今天岳肃进宫,皇上的态度。
因为李琼盈的关系,岳肃也没太将李元琛当外人,便如实相告。
李元琛听完岳肃的讲述,抱拳说道:“没想到陛下对兄长如此器重,小弟在此给兄长道喜了。”
岳肃摆摆手,谦逊地道:“君恩浩荡,着实令为兄愧不敢当啊。”
“兄长谦虚了。皇上对兄长的恩典,怕是满朝上下,也是望尘莫及。只是……”李元琛话锋一转,突然说道:“兄长也知道,我李家薄有家产,在这京城也有买卖和宅子,不少人帮忙打点。这些人走街窜巷,听说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对兄长很是不利啊。”
李元琛此次跟着岳肃进京,那是有任务的。什么任务,自然是查探朝内局势,看岳肃还能不能挺得住,要是能挺住,那就助他一臂之力,要是挺不住,就立刻带着姐姐走,划清界限。
所以,李家在燕京城里的人,现在是一点没闲着,到处打听消息,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就要全部记录,等到李元琛到来,一并呈报。此刻燕京城里的动向,李元琛不敢说了如指掌,也知道个八九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