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拜了三拜:“亚父
范增受了他三拜,这才扶起他:“阿籍,起来吧,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究竟该怎么做。”
“喏。”项羽顺从的直起身,微低着头,就如受教的小学生一样。
范增也坐了下来,轻声说:“君侯过江那么久。为什么一直接兵不动?他为什么等了几个月,才想到立熊心为王,是他想不到这一点吗?不,他是不想给自己找一个麻烦。共尉以陈胜的继承人自居,君侯这才不得已,立熊心为王以压制共尉。君侯之为什么能放心的将大王置于旺胎?就是因为重兵在手,他不怕大王有什么异动 甚至他希望大王有所异动,这样,他才可以有理由废了大王一 而且让大王呆在旺胎,不让他有立功的机会,将来君侯就可以大权独揽,慢慢行那田齐之事。可惜君侯一时大意,败于章邯之手,十几万大军毁于一旦。大好的形势顿时逆转。眼下秦军虽强,可是他们南面有韩魏,北面有燕赵,一时还顾不到我们,所以秦人并不是我们最可怕的敌人。君侯战败身亡,大军没了,以将军手中的现有的兵力,已经镇服不了其他诸将,自然也镇服不了大王。这种情况下,将军还要去与秦人血战,就算将军神勇,打败了章邯,又能如何?将军还能剩下多少人马,还能控制住大王吗?”
项羽凛然心惊。真要与秦军血战,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还谈什么控制吁胎,到了那一步,项家就没什么希望了。
“如今之计,不是报君侯之仇,而是立刻率军退回盯胎,控制住局面范增一摆手,“将军可知道,旺贻有哪些敌人?。
“当然是大王了项羽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不。”范增摇摇头:“大王当然是要注意的,但是如果没有其他人的支持,他不足为患。什么样的人能支持大王?当然是手中有兵的人。旺贻有哪些人手中有兵?”
“陈婴?”
“共肚”。
“不能项羽不假思索的摇头,连连摆手:“先生多虑了。他和我是异姓兄弟,和大王又面和心不和,他怎么会支持大王来对付我?。
范增冷冷一笑:“异姓兄弟?就是亲兄弟又如何?他一直与大王不和是实情,可是他为什么与大王不和?就是因为大王即位,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而大王是谁拥立的?是项家,是你们项家。与其说他反对大王,不如说反对项家更直接一点。眼下项家失势,你焉知他不会趁势拥立大王,先除了你项家的势力再说?”
项羽沉默不语,他对范增猜疑共尉的做法有些不满。范增见他脸色不好,又苦口婆心的说道:“阿籍,你想想,君侯与秦军血战的时候,他
二六”干此什么他出兵帮助韩魏复国。收买人心又之,二厂现在南阳、细水、东海、南郡、半个砌郡、小半个陈郡都是他的,不出意外的话,南郡也将落入他的手中,他已经占据了楚国的大半江山。他在想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
“他,他是受了伤,才留在彭城的,要不然 ,要不然他一定会和我并肩作战。”项羽结结巴巴的说。
“并肩作战?”范增不屑的哼了一声:“如果他想和你并肩作战,他会把韩信放在淮阴?”
“韩信,那个钻胯的竖子手下才一万人,能起什么作用。”项羽颇为不齿刁
“钻胯的竖子?”范增气得笑出声来:“子异是你项家年青一辈中的人才,你忘了他是败在谁的手中了吗?。
项羽无言以对,他虽然不同意范增的看法,可是也不能不承认,范增的话在某种程度上说是有道理的。共尉的势力实在大得有些离谱了,项家现在虽然占据了会稽和九江,又在东郡、砌郡占了不少城,可是与共尉比起来,还是有相当大的距离。
难道他也有问鼎天下的心思?项羽也不禁嘀咕起来。
范增见项羽沉吟不语,知道他有些动摇了。他知道项羽这个人重义,一直对共尉很信任,一时半会不可能完全扭转他的看法。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可以慢慢来,现在最着急的是劝项羽立刻回兵盯贻,不让局面失控。他一天没喝水了,话又说得不少,嗓子有些痒,转过头想找杯水,却现大帐里根本没有水,想让人送,亲卫们又被他拦在外面,想想便也罢了,舔了舔嘴唇,轻声说道:“阿籍,当务之急,是立刻赶回旺胎,不给那些人异动的机会,迟则生变,悔之晚矣。”
“现在就回去?”
“现在就回
项羽沉思了片刻,重重的点点头,他站起身,恭敬的扶起范增,一起走到帐外,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朗声说道:“从今天起,范先生就是我项籍的亚父,有不敬亚父者,如同不敬项籍
众人互相看了看,同时躬身应诺:“谨遵将军令。”
“我要奉君侯回乡安葬,然后再与秦军厮杀,大军明日起程,诸位回去准备吧项羽说完,也不看众将,恭敬的扶着范增从众将面前缓缓走过,送他回到大帐。等范增安顿好了,这才又倒退着出了大帐。众人见此,知道范老头在军中的地位从此不可动摇,纷纷散去。
桓楚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刚才没有和范老头翻脸,要不然以后可就惨了刁
“子元,你来一下。”项羽把桓楚叫进大帐,轻声吩咐道:“你带两千人到陈留去问问刘季的意思。他要是想和我一起回吁贻,你就跟他一起回去,要是不愿意,你就帮他守陈留。”
桓楚心领袖会,连连点头。
刘季见到桓楚,得知项梁战殁,十多万大军毁于一旦,项羽又准备撤回旺贻,惊得半晌无言。他刚刚得了一座大城 虽然几乎是座空城,可是毕竟是座不可小视的大城 正想着怎么扩大地盘呢,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项梁死了,项羽走了,他的右翼已经暴露在十几万秦军的攻击之下。章邯、王离随时都有可能挥师南下,西面的李由一定也不会安份守已的在荣阳呆着,自己能守得住陈留吗?
刘季沮丧不已,如同一只困在牢笼中的野兽,虽然有锋利的爪牙,面对的却是一只比自己强上十倍的蛮荒巨兽,随时都有可能陷入灭顶之灾。他背着手在厅堂里转来转去,又恼怒又后悔。自己怎么这么背呢?在沛县起兵,被雍齿那个狗贼献了丰邑,全家人都成了俘虏,差点家破人亡。好容易夺回丰邑了,又遇到了两个根本不能力敌的对手,先是被共尉欺负,后来又被项羽欺负,凭着自己混世的能力,他总算化解了这两个危机,和共尉成了连襟,又因为共尉和项羽搭上了关系,仗着手下一帮兄弟的悍勇,他也算有了点根基,现在共尉又送了他一个大城,他算是楚国的一个重好了。可是他还没开心两天呢,项梁死了,局势面目全非了。
撤,还是固守?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撤了,自己唯一的一个地盘就算又丢了,不撤,自己是秦军的对手吗?会不会连小命都丢掉,一把就输得干干净净?
“子羽怎么说?”刘季歪着头,看着桓楚。
桓楚从刘季烦躁不安的举动中看出了他的矛盾,他随即很严肃的拱了拱手:“将军说,陈留四通八达,是山东要道,一旦丢失,秦军就会长驱直入,我楚国难免会如张楚一样覆灭。如果将军能守住陈留,那就是楚国的干城,他一定会在大王面前为将军请功的。”
“别说那些没用的。
。刘季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再大的功劳,也得我能守住陈留再说
桓楚微微一笑:“将军,你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了呢?。
“我有个屁信心刘季破口大骂:“老子手下就一万多人,陈留又没多少粮,秦军可是过十万,兵精粮足,我能守得住?”
“陈留积粟甚多,将军怎么会没粮?”桓楚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