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繁星,璀璨耀眼。
他以为玄渺剑宗会赶他,他总是将人性想的肮脏又邪恶,仿佛不是利己的事情便不会有人去做,为他人牺牲不求回报这种事情只存在话本中。
可却忽略了,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人,也不是所有门派都是浮煞门。
三大家族为了护他而灭门,不求他的回报,那些人死前甚至让他躲起来不要去为他们报仇,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云念、苏楹在琴溪山庄救他也不求他的回报,只是因为他是她们的师弟。
扶潭真人和玄渺剑宗护他同样如此,因为那些事情错不在他,因为他是玄渺剑宗的弟子。
“师弟。”
有人在喊他。
谢卿礼循声望去,远处的阴影里一人走出,月光逐渐扫在她身上。
她换回了青衫,外头还罩了一件同色系的披风,乌发仅用玉簪松松簪起。
她的臂弯间还带了个披风,瞧着像是男子的款式。
她走近了,正好一阵寒风吹过,卷起他额前的碎发,也吹来她的清香。
有些冷。
云念皱了皱眉,瞧见他单薄的衣衫后忍不住嘟嘟囔囔:“苏师姐跟我说你还在师父这里,我一看外面降温了,想着你也没加厚衣服,果然,冷了都不知道添个披风啊,我不是在你的乾坤袋中放了好几件吗。”
她踮起脚尖,谢卿礼顺从弯下身。
少女自身前环抱住他,双臂绕过他的脖颈将披风自后罩在他身上,专心给他系着领带。
他们的距离太近,近到他可以瞧清楚她脸上细小的绒毛,浓密扑闪的长睫,晶莹剔透的肌肤和饱满的红唇。
她的气息如风如影,顺着鼻息涌入心尖。
他忽然笑了:“师姐。”
云念系好系带抬眼看他:“嗯?”
“我是不是很傻?”
云念有些冷,“什么?”
少年还弯着腰问:“我是不是很傻啊,总觉得自己是个灾星,厄运缠身,会给别人带来不幸。”
“呸呸呸!”云念不满:“你是什么灾星啊,十七岁就渡劫的灾星?长得这么好看的灾星?”
她的食指点着他的额头往后推:“如果这样的话,拜托那位天道大老爷让我也灾成这样吧,我已经十八了,那就让我十九岁迈入渡劫!至于容貌嘛……”
她说到这里抱胸,柳眉微拧沉思道:“我长得也挺漂亮的,我还挺满意这张脸的,那就……让我灾到永远吃不胖,熬夜不长痘,法令纹黑眼圈都退退退!”
月光下的少女眉飞色舞,生动活泼。
谢卿礼望着她,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连那股夜风吹在身上也不是很冷了。
他喊了句:“我有礼物要给师姐,师姐愿意陪我去取吗?”
“礼物?”云念的眼眸忽然一亮:“什么礼物?”
谢卿礼故作玄虚:“师姐等会儿就知道了,就在雁平川。”
“那快去啊!”
她拽着他的衣袖急匆匆离开。
***
云念坐在高台上,双腿悬空在栏杆外,晚风一阵阵吹着,但她穿了件披风,加上有御火符加持浑身暖洋洋的并未觉得冷。
她捧着壶酒小口喝着,这是雁平川的特色——梨花酿。
她馋了许久,刚从琴溪山庄出来就跑去买了酒。
谢卿礼一直没回来,她坐在这里几乎喝了小半瓶酒。
身后传来脚步声,云念回身去看。
“你去了哪里啊,怎么去了这么久?”
少年披着剑白色披风,闻言将小桌搬在云念身边。
桌上在下一瞬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吃食。
“你去买吃的了?”
谢卿礼道:“都是雁平川的特色,方才去取礼物时掌柜告诉我的。”
云念仰着头颇为期待:“你要给我的是什么礼物啊?”
她坐着,他站着,这个距离衬得她的眼睛格外大,透亮的眸中全是他,只有他。
在云念的注视下,少年抬手解开了她束发的玉簪。
满头青丝披散而下,裹着些清淡的桃花香。
“解我头发作甚?”
谢卿礼按住她:“师姐别动。”
少年修长的手穿梭在如墨的乌发中,以指为梳顺着她的头发。
云念的头发生的好,乌黑顺滑,发尾因为长期盘发有些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