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晦地打量着鹿安清。
他必须确保他今日,乖乖地留在这里。
莫要再,擅闯进任何一处地方。
子时,三刻。
乌云闭月,没有灯笼,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漆黑的皇城里,唯有稀稀散散的烛光,缓缓摇曳。
梆——
鹿安清的意识仿佛被人敲了一记,传来了一声颤抖的轻呼声,那是……
公西子羽的嗓音。
鹿安清脸色微变,下一瞬,他感觉到从浅层联结里传来的怪异。
他站直了身。
就在这时候,刘明德不经意地走到他的前面,看似无意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鹿祝史,怎么了?”
【他当真如此敏锐?】
鹿安清因为沉浸在意识里有些迷离的眼神一点、一点凝聚在刘明德的身上,忽而勾起一个微笑:“这话,我也想问问刘祝史。”
灿然笑起时,正如明艳桃花开。
只是笑意,丝毫不达眼底。
…
在阴湿,宽敞的地下甬道里,浓重的血腥味不祥地笼罩着。
暗黄的烛光挣扎着发出最后余光,照亮了现在正在进行的屠杀。
明康帝穿着龙袍,却沾满了血。
吸满了血液的皇袍滴滴答答地落着猩红,踩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血脚印。
低低的哀嚎声里,明康帝割断了一个人的喉咙。
“接下来……”
他的声音沙哑又狂热。
“轮到你了。”
他突起的眼球冷酷地转向被束缚在角落里的青年,发出桀桀怪笑,“想到今日了吗?”
公西子羽抬起头,素色的衣裳上,同样染满了血。他微微笑了起来,异常温和:“父皇,你当真想杀了我?”
就在刚刚,明康帝在他身上割了九道伤口,接走了不少血。
明康帝将刀对准公西子羽的心口,带着仇恨的目光恶毒地凝视着他,仿佛在看的不是儿子,是仇人,“寡人的手法,还不错,放心,很快……”
短刀扎进公西子羽的胸口,皇帝充满恶意地转动了几下,发出黏腻的水声。
眼里面满是狂热的兴奋,不断拔|出来,又捅|进去。
当明康帝的兴奋过去,往后倒退几步,想要欣赏公西子羽死去的模样……
他却发现,那血肉,还在缓缓跳动。
公西子羽微微仰着头,轻轻叹息。
那是感叹,也是趣味。
“父皇,你怕我。”那个胸口被掏开,流出大量鲜血的青年笑了起来。
他染血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束缚,抓住了尖锐的利刃,用力往心口又扎了进去,“……我很无趣,总是,总是很无趣。”
这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杀得了“他”来得有意思,他们互相争斗,至死方休,那暴戾的争夺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外界的刺激不过一瞬,激不起一点点水花。
公西子羽微眯着眼,如同一条心满意足的毒蛇,哪怕此刻说话,都温柔至极,宛如这般怪异,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所以,我顺了你的心意,留在思庸宫。”
公西子羽赤|裸着脚,行走在血海里。
明康帝喉咙发出嗬嗬的喘息声,被轻易地夺走了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我听话吗?父皇。”
公西子羽歪了歪头,那模样叫他做出来,竟有几分怪异的可爱。
“藏影,藏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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