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想干什么?”
几个河匪在那里大呼小叫,到是那独眼龙,一直张着一只独眼,朝着谢琅和姬姒两人望了又望。
他朝身后一个文士问道:“方平,你是个善琴的,那白衣人的琴声里可有异常?”
那文士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谢琅两人,闻言他摇了摇头,说道:“他所奏的这曲名叫春水谣,此人琴技高超,琴音丝毫不乱。”他又转头看向谢琅身侧,亭亭而立,正给谢琅红袖添香的姬姒,看了一会后,文士说道:“连那个小小年纪的婢子那手都稳得很。可他们又只有一条船,船上善战之士,不可能超过三百……这人莫非是在学那诸葛亮,对我等用起空城计来了?”
听到空城计三字,独眼龙首领冷笑起来,他杀气腾腾地冷笑道:“我可不是多疑的司马懿!管他有计没计,通知下去,马上包抄那条船!”
他看着水灵绝美的姬姒,咽了一下口水后,咧着一口黄牙,朝众匪扯着嗓子戛戛叫道:“好一个绝色美婢,兄弟们,今天晚上把她赏你们了!”
独眼龙这话一出,河匪们狂笑声四起,于此起彼伏的唿哨声中,一条条货船转向,朝着谢氏的大船四面包抄而来!
众客船大喜过望,见河匪们转移了注意力,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在交头接耳一阵后,低声命令起来。
独眼龙的命令是下达了,可谢琅这只船的行为实在太过诡异,众河匪虽是转舵杀来,却终是小心了几分,速度也慢了几分。
就在这时,稳稳地坐在船头弹着琴,一袭白衣,神态悠扬自得的谢十八,那琴声中,突然带上了几分铮铮之声。
琴声铮铮,急促而来时,一阵寒风吹来,众人陡然发现,不知何时起,头顶上积了一层厚厚的乌云。
乌云是如此之厚,直把整个天空都盖了个严实。也就是说,这一瞬间,天阴暗了!
突然的,姬姒明白了,怪不得谢琅一直在看天空,怪不得他以区区二百许人,便敢对战一千河匪,原来他早就知道天气会有变化!他早就做了万全准备!
这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真是博学多才啊。
天阴暗得很突然,隐隐听到船尾传来扑通扑通的轻微水花声,姬姒知道,谢才等人潜入水中了。
她不想河匪们发现,于是,在谢琅的琴声突然变成急促,暴风雨般地急弦流转时,姬姒玉白的手一举,突然脱下自己红色的纱衣,就在船头,赤着一双足跳起了翩跹之舞。
没有想到姬姒会跳起舞来,谢琅抬起头来,只朝翩跹舞着的姬姒看上一眼,他便是一怔,转眼间,他的眸中流露出一抹赞叹,手下的琴声也越发悠扬动听。
不管是谢琅突然转急的琴声,还是姬姒这样绝色美人的舞蹈,都令得河匪们一怔,一个个不约而同地看呆了去。
谢琅的琴声越转越急,其高亢处直入云霄,与从云层上突然降落的大颗雨滴,合成了一种奇妙的弦乐。
而姬姒的舞,这时也舞到了*,她手中的纱衣,变成了百变的道具,于婉转流畅中,把她那被雨水淋得半湿的曼妙身影,蒙出了一种隐约而又让人心头痒痒的绝艳。
一个个轻微的水花声还在不断传来。
狂风中,劈劈啪啪的雨滴中,操琴的白衣郎君,红纱后旋舞的绝色美人,形成了一副让人惊艳的绝色画卷,直让那些从来不曾见过高雅和风流的河匪们,看痴了去。
就在这时,一个河匪吼叫起来,“头儿头儿,不好了,那些个蔫兔崽儿在偷溜!”
独眼龙急急回头,这一回头,他便看到了那十几条不知何时散了开来,已经悄悄转舵,正在开溜的客船!
他奶奶的!他竟然被一个小白脸儿一个小美人儿迷得失了神智,竟让到手的鲜鱼开溜了!
独眼龙大怒,他厉声咆哮起来,“拦住他们!快快拦住他们!”
喝叫过后,他转向大船,朝着兀自在雨中悠然奏着琴的谢琅,和做翩然之舞的姬姒暴喝道:“小崽子竟敢对老子使用美人计!来啊,把这船给抄了!”
独眼龙的喝叫又响又厉,他强横多年,在众河匪中已经建立了相当高的威望。因此随着他这暴喝声一传来,众河匪也清醒过来。当下,四条货船朝着大船包抄而来,另外的船只,则齐刷刷冲向了众客船。
就在这时,谢琅的琴声中,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杀戮之音!
“铮——铮——铮——”连续三声急响,令得姬姒转头看来时,一条货船上,传来一个河匪的嘶叫道:“他奶奶的,咱这船怎么进水了?”
这一声嘶叫,仿佛是个信号,转眼间,三十条货船上,同时传来了惊慌地大叫声,“我这船也漏水了。”“这是怎么回事?”“头儿不好了,有人从河底凿了咱们的船板!”
三十条货船乱成一团时,琴声一止,却是谢琅站了起来,他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拭去脸上的雨水后,手一挥,优雅地命令道:“放火!”
嗖嗖嗖,百来个护卫冲了出来,姬姒一眼便看到,这些护卫中,还有她的部曲黎叔孙浮等人。
百多个护卫,每个人手里都举着弓箭,而那箭,是正燃烧的火箭!
火箭嗖嗖嗖射出,转眼便落在了货船上。也不知那是种什么火,明明刚才落过几滴雨,可那火落上去后,却水浇不灭,一支支牢牢地钉在船板上燃烧起来。
河匪们这时乱成了一团。不管是船板渗水,还是这火箭攻击,都让他们彻底陷入了混乱。
已经在仆人的帮助下,换过衣裳,重新变得广袖飘飞的谢琅回到了船头,他懒洋洋地说道:“走吧。”
声落,风帆高举,大船转舵,船只载着所剩不多的几十人,朝着长江中疾驰而去!
大船走得很快,只是一个转眼,便把那些货船抛出了老远。
大船驶出一里左右后,重新停泊下来。就在姬姒等人望着河面,等着那些潜入河底的部曲们回转时,那十几条客船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它们一只一只地驶过来,转眼间,便从大船的旁边一冲而过,远远消失在长江深处。
没有想到这些被自己救下的客船,竟然面对面碰上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感谢的话,当下,谢广孙浮等人都是黑沉了脸。谢广是个性子躁的,沙着嗓子没好气地叫道:“郎君,这些个白眼狼我们就不应该救的!刚才我们冒了多大的风险,这些人倒好,遇上了连一声谢都没有就跑了!呸,真是畜生不如!”
面对谢广的愤怒,谢十八却只是淡淡一笑,他拔弄着手边的琴弦,声音温缓语气悠然地说道:“有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对本来就整日戚戚惶惶的小人,施之怜悯就可以了,别的要求大可不必。”
这时,一个个*的护卫爬上了船,谢广数了数后,转向谢十八说道:“郎君,人都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