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幽府命不好。仙台竟能把幽府治。”
“你在绣什么?”罗暮衣却盯着凡毓的手。
他擅用千傀丝,其正伪装成普通针线,凡毓正修着一物。
“朱门宴。”凡毓放下,“恩人可愿收下,我也是想答谢恩人,才绣了此物。”
罗暮衣把此绢收下了。
……
回到屋中,罗暮衣将绢上的毒褪去。这凡毓到底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下毒。罗暮衣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该装成中了点的毒的样子,这样可不暴露。
但现在的重点不是此事。
罗暮衣低头,只见绢帕上,绣着三位歌者,两位舞者,手持毒蝎,脚下,却踩着断裂的桥。
“……”凡毓。凡毓大概真的没认出她,才会这样做。
罗暮衣知道凡毓有个习惯,便是他心思深沉,喜欢将心里所想变为画作或绣物,作为留念,但旁人不晓。
桥断……毒蝎。
过河拆桥,幽家?什么意思?
罗暮衣也开始重新梳理这几日得到的线索:一,幽淩的家族一事爆出极突然,也的确如凡毓所说,风颂作为外来者,处理此事,阻力太小,像是有人推波助澜。
第二,她被引路去的魑魅海,岑煜死了,这个人当真冒进到送死么?还是有人给了什么tz消息?让他愿意放手一搏?
第三,凡毓为什么会被俘虏?
凡毓作为独行者性情谨慎,但罗暮衣看了凡毓的伤,里面竟有“伏妖阵”的痕迹。这种阵法,是需在一地精细准备才可备下的圈套,也不可挪地,凡毓必定是因为某事被人引了去,对方到底做什么了?
罗暮衣不想暴露身份,于是她方才便对凡毓下了梦灵散,凡毓将会今夜沉睡,她便去窥视他的梦。
“客官安在?”门口传来店中小厮的声音,道送来吃食。罗暮衣开门,却看到了后面的风颂,再次冷着脸无语。
“……”她如今是不见风颂的。他却跟着旁人来。
“就一会儿,可好?”风颂问她。
罗暮衣:“不好。”
“……”
外面的人看他们,罗暮衣无语一瞬,到底还是给了风颂几分面子:“我今日要休整。不见旁人。对不住。”
说罢,她把东西拿进去,便关门了。
她低头,却微微愣住了,只见进来的,全是她喜欢的吃食:姜豉、羊脂韭饼、山煮羊、胜肉(食夹)。羊肉都被撕成了细丝,显然是精心处理过,还有桂花糖汁和蜜煎金橘放到另一处。
这显然不是这里邸舍能买到或会做的。
上面还有风颂留的笺条:[你不食那馄饨和旁物,我便照你旧日所现喜好备这些。]
[他虽不在,但我在。我解你喜好,等回望北台,必定日日事事都可按你心意来,我绝不违逆。]
罗暮衣:“……”
回去什么,她现在回不回得去都不知道。死路里寻活路罢了。
罗暮衣一时五味杂陈,思考了会儿,把东西推到了一边。
她如今还是不想碰风颂的东西。
她的心却又乱了会儿,一会儿想起刚抓回来风颂,他视死如归反抗时二人如打架一样的吻,他们把对方的唇都咬出血,一会儿又想起勘天道时围堵和旁观自己死亡的凤凰。
罗暮衣一口都没吃。
风颂垂首,立在她门外。
……
夜半。罗暮衣算好的时间到了。凡毓方才为了激和暗示她饮茶,自己喝下了梦灵散,此时当昏迷。罗暮衣暗暗走上屋檐,打算翻窗进去,却突然顿住脚步。
四周的枯林传来窸窣声,黑影正徐徐向她这处蔓延,暗无声息。
什么人?在靠近这邸舍?竟似有人埋伏在此处。
罗暮衣挪动,那邸舍土瓦不稳,她还身之间,竟有瓦片松动,滚向下方。罗暮衣当即射出千傀丝,便要缠住瓦——这对她来说不难,却见一只裹着灰带的手如闪电般伸出,先她拿住了瓦片。
见有人,罗暮衣一惊,下意识攻去,却是——
“怎么是你?”
风颂翻身上来,见罗暮衣瞪他,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抿唇低头。
罗暮衣:“你一直在跟着我和窥着我??”
……她一股火气上来,却不得不为了环境压下声音,骂过去,“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成何体统?有你作为仙君的体面么?”
风颂抬首,双眸映着星,道:“……怕你出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