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让水华和水墨笑之间的关系再僵一些,最好是闹出一些事情来。
不过他却没有想过能够从水华的口中得到任何凤后那些不问人之的秘密。
“或许是锦多疑了。”官锦随后便换了语气,“不过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求凤后收回旨意,锦曾听皇贵太君说过,良贵太君那人手段极为的狠绝,他若是下了决定要做的事情,定然会做的,水华公子毕竟是伺候着凤后长大的,凤后若是知晓了这件事定然会收回成命的。”
他说罢,便伸手将水华搀扶起来。
“不过,若是如今圣旨也下了,若是凤后不想违背陛下的旨意,那水华公子怕是也只能嫁过去……”
水华此时脑子有些混乱,没有说话。
官锦又靠近了水华,“虽然锦没有做过伤害水华公子的事情,但是之前锦也多的水华公子的照顾,若是凤后不愿意收回成命,锦可以帮水华公子逃离皇宫。”
水华惊讶地看着他,“你……”
他真的想帮他?
“如今锦虽然没有之前得陛下重视,但是在宫中还是有一定的脸面的,也许能够帮的了水华公子!”官锦真诚地道。
饶是之前水华又多恨官锦,此时经过了官锦这般软硬兼施,心理防线渐渐地松弛下来,他狐疑地看着官锦,却没有立即说是否相信官锦,毕竟那晚的事情可是将他给害惨了,不过有句话他倒是说得不错,那就是他不管如何都得试着去求凤后,而且方才官锦所说的那个惊恐的猜测虽然他不怎么相信,但是却也给了他一线生机!
凤后自然是有许多秘密不想让外人知道,而他偏偏又知道这些秘密!
若是他……
水华不敢想下去,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利用这些事情去要挟凤后,可是他真的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
交泰殿
御书房
雪暖汐此时在站在案台旁边低着头认真地磨着墨,而司慕涵则是低头批阅着奏折,虽然两人之间都没有说话,但是却弥漫着一股祥和的气氛。
雪暖汐便是只是一直磨着墨,嘴边也是泛着笑意,若非方才得知了凤后要将水华赐给康王为初侍的事情,他的心情会更加的好。
虽然下药一事他相信不是水墨笑做的,但是这一次他将水华赐给康王做初侍,他却是觉得他不安好心。
而更让他惊讶不已的是,司慕涵居然把同意了。
连他这般一个不懂朝政的人都知道若是水华成了康王的初侍,那康王便会更加的靠拢水韵云,可是涵涵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同意了。
司慕涵停笔蘸墨,却无意中看见了雪暖汐一脸不解的神情,便搁下了笔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雪暖汐一愣,随即看向司慕涵。
“可是有心事?”司慕涵伸手握着他的手,微笑问道。
雪暖汐看着司慕涵,犹豫了会儿,终究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没什么,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同意凤后将水华赐个康王做初侍,这样岂不是让水韵云和康王更加的关系密切?”
司慕涵闻言,笑容一敛,眉头也随即皱了起来。
雪暖汐见状,不禁脸色一变,方才想起大周一向最忌讳后宫君侍插手政事的,于是连忙道:“我不是要过问朝政,我只是好奇而已,不……我是担心,也不是,我……”
司慕涵见他这般慌张,便笑了笑:“朕没有别的意思,不要胡思乱想。”
“我不是故意的。”雪暖汐低着头,心想着自己怎么又这般的冲动任性。
司慕涵握着他的手,“朕不过在想一想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罢了,况且,这也算不得上是朝政之事。”
“你不要回答!”雪暖汐却认真地阻止了她。
司慕涵疑惑,“你不是想知道吗?”
“我知晓你这般决定一定有道理的,虽然康王初侍一事算不得是朝政,但是也一定和朝政有关的。”雪暖汐赶忙道,“你不要说,若是这一次你说了,往后我还会忍不住问其他事情的,你不能纵容我!”
司慕涵微微讶然,随即叹息一声,“阿暖……”
“我知道自己还是任性,但是我以后会注意的。”雪暖汐笑道。
司慕涵凝视着他,“朕的皇贵君不是任性,而是太过于关心朕罢了。”
“你是我的妻主,我自然是关心你!”雪暖汐依然笑道,随后便从司慕涵的掌心内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继续低头研磨,以前他最讨厌的便是做这些重复无趣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种无趣和安静,因为这样他便可以一直陪着她。
司慕涵笑了笑,随后便低着头继续批阅奏折,只是此时她却发现无法集中精神,反而在思考着方才雪暖汐的话。
她自然也是知道若是水华成了康王的初侍,那只会让康王和水华更加的密切,这不管是之于朝政还是之于皇家都不是一件好事,然而她在水墨笑对她提及这件事的事情,她没有多想便答应了。
是因为那是水墨笑自那一晚之后第一次前来求见她,还是她因为那晚上的事情心中有愧?
司慕涵蹙眉想了半晌,脑海中竟然浮现了水墨笑那已然端庄高贵但是却难掩落寞及悲伤的面容,她的心不禁微微一颤,随即凝神敛去了脑海中的画面,低头准备继续批阅奏折,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的朱笔在面前那原本已经批阅好的折子上划出了一道朱砂磨痕她吸了口气,在那道朱砂磨痕的边上写下了一行小字——“此乃朕失手所污,非爱卿之过。”
她看着自己所写下的那一行小字,锋芒初显,却还是欠缺了些霸气和凌厉。
终究她的修为还是未够。
司慕涵抬头看了一眼身旁低头认真研磨的雪暖汐,嘴边溢出了一抹笑意,随即收起了那折子,取出另一份,继续低头批阅……
此时的御书房中一片静谧和安详,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然而在朝和殿中,却是弥漫着浓郁的火药味。
水墨笑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人居然有胆子这般威胁自己,他睁着眼睛,一脸怒容,冷冷地喝道:“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水华!”
水华此时虽然浑身颤抖,但是说话来的话却是那样的决然,“奴侍一清二楚,若是凤后不收回将奴侍赐给康王为初侍的旨意,奴侍便将凤后与宁王的事情告知陛下!”
“放肆!”水墨笑猛然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手边的桌子,力道之大将桌子上防止的茶杯盖子都给震开了,“你竟敢威胁本宫!”
水华跪在地上,却是一脸的决然,“奴侍并不像这般,是公子逼奴侍的!”这话说到了最后已然带上了哭腔,他也不想真的走到这一步,然而他方才都已经将良贵太君的事情跟他一一说了,但是他却只是认为他不想嫁所以方才编造出来这等谎言!“奴侍没有说谎,奴侍亲耳听见良贵太君和康王说待奴侍进门之后便让奴侍消失,因为他们生怕陛下会因为奴侍而认为康王和家主暗中勾结,他们害怕陛下会想对付宁王和瑞王一般对付他们,所以他们要奴侍死!”
他看着水墨笑,满脸的泪痕,此时心中的难过已然盖过了恨意,“奴侍是自幼伺候公子长大的,从小奴侍便尽心尽力地伺候公子,便是幼时公子被家中的其他秀公子欺辱,奴侍也是第一个挡在前头,奴侍从来便不苛求什么,只想最后寻一个好人家嫁了,然后生几个孩子罢了,可是如今便是这些奴侍都得不到!方才便是奴侍知晓初侍不能生育孩子,但是奴侍还是听了公子的话准备认命,可是如今良贵太君和康王他们要杀我!他们要杀我+子您不但不救奴侍,反而说奴侍为了不嫁而编造这等谎言!奴侍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下贱,但是奴侍只想活着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这样也不可以也是天理不容吗?!为什么公子便是不肯放奴侍一条生路,难道这般多年来奴侍的尽心尽力在公子的眼前根本不值一钱?!之前公子不相信奴侍没有下药要惩处奴侍,奴侍自知自己也有错,便认了,然而如今,公子明知道康王府是奴侍的坟墓却还是要推奴侍下去……”
他说到这里,眼泪一收,眸光转为了阴暗,“既然公子不救奴侍,奴侍唯有自己救自己!奴侍还年轻,不想死!”
水墨笑气的脸色发青浑身颤抖,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面前一向怯弱的水华居然对他这般的放肆,他随手拿起手边的茶杯便让水华砸去。
水华躲避不及被那茶杯迎面砸中,额头之上顿时划出了一道血痕,他猛然痛呼了一声,抬手捂住了额上的伤口,但是还是止不住往外流的鲜血,鲜红的血混合着脸上残余的茶水,乍眼看上去竟然有些狰狞,所幸那杯中的茶水已然凉了,否则此时他会伤的更重。
水墨笑随即大步走到了水华的面前,对着他的脸庞便是一个耳光,面容僵硬铁青,言语森冷震怒,“本宫这一生最恨的便是威胁本宫的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这般威胁本宫!”
他母亲威胁他,他忍,因为她是他的母亲!
他父亲威胁他,他也只好忍,因为他是他的父亲!
永熙帝威胁他,他也只能忍,因为他斗不过她!
可是水华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贱奴罢了,他看的起他,他便是这朝和殿最尊贵的宫侍,他若是不待见他,他比路边的乞丐也不如!
这般下贱的一个东西居然也敢威胁他!
水墨笑因为上次下药一事心里本就憋着一把火无处发泄,如今水华居然还犯了他的忌讳,他自然是下手毫不留情的!
“本宫告诉你,康王府你是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水墨笑面容有些狠戾地道,“不过你放心,本宫不会让良贵太君和康王要了你的性命,本宫要让你好好活着,活的比谁都长久,尽情地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你不是想活着吗?本宫便让你好好活着!”
水华闻言,脸上的血色渐渐地褪去。
“至于你所说宁王的事情,本宫可以告诉你,便是你真的将这件事说给了陛下知,对本宫而言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水墨笑勾起阴狠的笑容,“你知道陛下为何一直不愿意与本宫圆房吗?就是因为她早便知道这件事,所以她看不起本宫,折辱本宫!你若是敢在她面前再提及这件事,只会死的更快!”
水华此时彻底绝望了,陛下居然知道这件事?那他的筹码不就是没有了吗?那他该怎么办?他很清楚水墨笑的性子,既然他说会让他生不如死他一定会做到的,他是不想死,可是也不想生不如死!思及此,他便顾不得头上的伤,连忙对着水墨笑磕头哀求道:“凤后,奴侍知错了……奴侍知错了……求凤后饶了奴侍……”
若是在这之前,水墨笑见了水华这般凄惨的模样也许会心软,然而如今,他恨不得自己动手让水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岂会再生出怜悯之心!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伺候着他长大,然而当年若非水家收留他,他早便死了,他不知道报恩反而生出这种背主的心思简直罪该万死!
上次他将那药的事情泄露给官锦知晓以致他受了那般大的折辱,他虽然愤怒不已,但是也是看在他伺候他多年的份上饶了他一命,还给他寻了一个好去处,可是他居然不知道感恩居然还威胁他!
这般背主之人他若是还宽宏大量地放过他,那他早便死了!
水墨笑冷冷地看着眼前不断磕头的水华,“若是方才你这般求本宫,本宫或许真的会念在你多年伺候的份上去求陛下收回旨意,便是不能求陛下收回旨意,本宫也有把握让康王不敢动你一根头发,然而你却选择了威胁本宫!水华,父亲在送你进宫之时想必早已经警告过你,若是背叛本宫会有什么下场!”
说罢,扬声喝道:“来人!”
殿外候着的宫侍听见了水墨笑的声音之后,便急急忙忙走进来,虽然他们没有听见里面的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是一进来看见这等情形便知道大事不好,便也更加的谨小慎微。
自从那晚上朝和殿中走水之后,凤后的心情一直不好,这段时间内朝和殿上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了事情惹来重罚。
水墨笑随即冷声道:“将着贱奴给本宫拖出去关入刑房!”
宫侍们一愣,在看了水华的凄惨模样之后不禁吓了一跳,水华要入康王府为初侍的事情他们都已经是知道了的,可是水华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他又做了什么事情惹的凤后这般震怒?
难道真的如之前在凉亭中一般,他不想进康王府为初侍?
然而初侍虽然不能生育孩子,但是却也是实实在在的皇家人,进了门可是一生一世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怎么这水华这般的不知好歹?
大周宫廷规矩,宫侍一旦进宫除非得到特赦否则是不能出宫嫁人的,虽然也有宫侍被陛下临幸从而一跃成为主子,但是这种事情却是少之又少,所以许许多多的宫侍一辈子呆在宫中,最后也只能在宫中老死。
这些宫侍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自进了宫便没有想过能够嫁人一事,自然不明白水华的心中所想,只是觉得水华不知好歹。
虽然他们被水华的惨状给惊住了但是却没有呆愣多久,便立即上前抓着水华便要将他往外拖去,然而这时,原本惊恐不已哀求不断的水华却忽然间安静了下来,虽然没有反抗,但是却说了一句避免被拖下去的命运。
“陛下知晓宁王一事,那陛下可是也知道当初瑞王正君一事!”
水华的这一句话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声音也喊的沙哑。
水墨笑脸色倏然一变。
那拖着水华的宫侍们愣了愣,不知是否要继续执行主子的意思。
水华此时已然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之前他并没有想到这件事,但是在他就要被拖出殿外的那一刻,这件本来已经被他给遗忘了事情便猛然窜上了他的脑海中。
也许这正是一个人的求生本能。
水华很清楚,若是他这般被拖出去关进刑房,他这一生怕是真的会如水墨笑所说的那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他不想死,所以便激发了一切的求生意志。
水华此时也明白,若是瑞王正君一事被永熙帝直销商,他这个参与者怕是也活不了,所以之前他方才只想到用宁王一事威胁水墨笑,然而此时却不同!
便是死了,他也要拉着这个狠心绝情的主子一起下地狱!
更何况,他可以肯定,凤后这一次一定会受他的威胁!
他很清楚这件事被永熙帝直到之后的下场,凤后这般的聪明也一定知道!
水墨笑此时看着水华的眸光简直是恨不得将他给凌迟处死。
水华猛然用力睁开了制住他的宫侍,然后挣扎地站起身来,之前他因为多年的主仆关系而本能地畏惧眼前这个男子,然而此时,他已然是豁出去了,心中根深蒂固的畏惧居然便消失无踪,他第一次和他伺候多年的主子正面对视,此时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不惜毁灭一切的疯狂笑意“奴侍猜想陛下一定很想知道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