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不该这般勉强她!
其实,雪暖汐最想问得还是司慕涵为何一定要保住水墨笑凤后的原因,但是心里总是有一道声音再制止他。
“你在这里陪着蜀羽之吧,我先去查查这件事。”
说罢,转身而去。
雪暖汐离开之后,司慕涵鹏了眉头,虽然他表现的仿若已经没有事情,但是她却还是看出,他心结未除。
此时她猛然发觉,跟在她身边的男子每一个的日子都过得并不算幸福。
水墨笑暂且不论。
如今阿暖是这般,羽之也是这般,便是醉儿……
虽然如今他看似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若是将来蒙家得寸进尺……
司慕涵眉头皱的更紧,叹息一声,暂且将这些事情压下,转过身在蜀羽之的床边坐下,“羽之,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蜀羽之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但是却总是睡得不安稳,一整晚总是不断地说着梦话,但是便是司慕涵就在他的身边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司慕涵这一夜没有离开,一直陪在了他的身边,便是累极了也只是坐在了床边打个盹儿没有离开,便是蜀青见了也不禁暗暗吃惊。
蜀青一直觉得永熙帝虽然关心自家主子,但是却不算是上心,尤其是现在豫君怀着孩子的时候,他以为永熙帝会去豫君宫中陪着他的。
然而永熙帝却没有离开,而且他还听殿内的其他宫侍说,主子尚未寻回来的时候陛下还未主子而责备了怀着孩子的豫君。
蜀青也是想不明白为何主子会跑去冷宫,若是昭皇贵君还被关押在冷宫的话,主子还有理由过去,但是如今冷宫根本便没有人!
他真的不敢想象若是白大人没有去搜查冷宫的话,主子会如何!
司慕涵一直在听雨殿留到了早朝时分方才离开。
在这一日的早朝之上,永熙帝释放了一个信息,那便是她不打算再立左右相,至于其他的,却什么也没说。
朝中顿时因为永熙帝的这个信息而开始新一轮的权力角逐。
庄铭歆自然明白永熙帝想做些什么,但是她心里如今尚未完整的方案,所以便一直保持沉默,只是就永熙帝赏赐她正夫以及嫡女一事谢了恩。
礼部送上折子言出使西戎的安王如今已经完满完成任务,正在返回大周途中。
永熙帝下旨,让兵部传旨西北边境,命萧玥亲往边境线上迎接。
散朝之后,永熙帝本是想去流云殿看望一下豫君,再前去听雨殿,但是却见听雨殿的宫侍前来禀报说翊侍君发起了高烧,于是便急急忙忙赶去了听雨殿。
一进听雨殿,却见蒙斯醉也在,她立即下令让人送他回去。
蒙斯醉本是不愿,但是却在听了雪暖汐的话之后依言离开。
雪暖汐道,如今翊侍君是因为染了风寒而高烧,是可以传染的。
蒙斯醉并非不知道这一点,而是听闻了蜀羽之高烧不止,便什么也没想地赶来了,虽然这一刻永熙帝还是如昨日那般厉色,但是此时他的心境却是不同。
司慕涵担心他又会乱想,便想安抚几句,蒙斯醉先一步宽慰了她,说他明白她的心意,然后离开。
司慕涵随即进了寝殿,便见御医正在为蜀羽之诊治,便立即问道:“情况如何?”
“回陛下。”御医回道,“翊侍君淋了雨染了风寒,再加之身子一向较弱,所以方才会发起高烧。”
“朕要他平安无事!”司慕涵陈着脸道。
御医自然是说全力救治。
司慕涵听了这话,当然不满意,然而却也没有法子。
雪暖汐虽然也淋了雨,但是他的身子一向康健,却不想蜀羽之这般虚弱,所以他方才恢复的很快,此时他看了蜀羽之这般,心里也是不好受,总是觉得蜀羽之如今这样有他的一份责任。
今日一早暗卫便来禀报,说查的昨日蜀羽之离开朝和殿之后曾经去过了良贵太君那里,只是却还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如今已经肯定了这件事绝对是和那不安分的良贵太君脱不得干系9有根据宫门记录,昨日康王也进了宫,但是待的时间却不长,很快便又离开了!
难道是那良贵太君对蜀羽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所以蜀羽之才会跑到冷宫去?!
雪暖汐如今最想的自然是去找良贵太君问个清楚,但是却还是没有忘记如今自己的身份,虽然他是皇贵君,但是良贵太君终究是他的长辈,若是他这般跑去质问他,他定然不会承认,甚至有可能反过来诬陷涵涵苛待先帝君侍!
所以他方才想先禀报司慕涵知,随后再光明正大地去问,不过他还未来得及说便传来了蜀羽之高烧的消息。
御医得了永熙帝的旨意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生怕翊侍君在她的手中有个好歹性命不保。
这一日内,听雨殿中御医宫侍进进出出。
永熙帝也一步未曾离开,便是有些折子需要立即批复也没有离开而是让人将御案搬到了听雨殿。
正当听雨殿闹得不行的事情,朝和殿内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水墨笑自昨日对着雪暖汐发泄了一通之后,心中压抑的恨意和痛苦的确少了不少,不过如今他倒是有些意外,他这般伤害永熙帝的心中至宝为何她没有来寻他的晦气?
或许水墨笑并没有意识到此时在他充满恨意的内心中压制这一丝念想,似乎他昨日那般对雪暖汐处了报复之外,还希望永熙帝找上门。
水墨笑并不惧怕永熙帝找上门,她的目的已经明了了,所以她是不会对他下手的,因而虽然他一直等着永熙帝前来寻晦气,但是却并没有慌张,而是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做冬衣。
自然,他这冬衣并不是为自己做的,虽然永熙帝依然没有解除他的禁足,但是衣食用度从来不缺。
他所做的这冬衣是要给即将被押解前往漠北的水韵云和水家正夫。
如今已然是十月下旬了,在过些日子便入冬,京城距漠北甚是遥远,这行便要两个月,所以当水韵云和水家正夫到达漠北的时候定然是寒冬。
水墨笑没有去过漠北,但是却还是知晓,漠北的冬天极为的寒冷,比之京城更是寒冷十倍,还有环境也是极为的恶劣。
他的母亲和父亲是被流放得罪人,衣食住行方面定然极差,所以他必须在他们离开之前做些准备。
也正是因为永熙帝并没有断了他的衣食供应,所以此时他要些做冬衣的材料,内务府还是送来最好的。
水墨笑对于自己害了水氏一族的事情自然是内疚,然而此时他能够做的却仅仅是这些。
在水家的时候,水墨笑并不擅长这方面,因而这两件冬衣做的极为的艰难,但是他却从未想过放弃,而且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出来。
他的贴身宫侍九儿见了,十分心疼主子,这个个性憨厚的少年并没有因为主子落魄而生出一些不敬的想法,已然秉着一时是主子一辈子便是主子的想法,他本是想替主子做的。
水墨笑自然是不同意。
午膳过后,太医院的御医过来给水墨笑诊脉。
虽然凤后的地位岌岌可危,但是腹中毕竟是怀着永熙帝的第一个孩子,太医院还是依照以往的规矩一日三次前来为凤后诊脉。
只是前些日子前来为水墨笑诊脉的是太医院的两位院判之一,但是这一次却只是一个寻常的御医。
水墨笑看了这御医,心中冷笑一声,心想这是永熙帝故意的,是昨日他伤害雪暖汐一事的报复,然而那御医却告知了他说如今听雨殿的翊侍君高烧不止,院正和一位院判都被请去了听雨殿,而另一位院判则是在皇贵太君的宫中轮值,所以方才换她前来诊脉。
水墨笑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冷笑,道了一声还真是报应。
那御医低着头,当做没听见。
……
清思殿外
良贵太君满脸不安地在宫门外徘徊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昨日下午宫里的动静他自然也是知道。
蜀羽之那个喧人居然是失踪了!一开始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的确是痛快了几分,恨不得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方才好,但是后来,他便想起,蜀羽之当日是来过他宫中的,虽然没有带着其他人,但是宫里面这般多人难保没有人看见,若是那喧人真的死了,那他岂不是水洗也不清?幸好那喧人命大没有丢了性命,但是他的心还是不安,若是那喧人将这件事诬陷在他的身上,那永熙帝不就是寻着了对付他们父女的借口了吗?说不定这次那喧人失踪一事正是他和永熙帝的阴谋!否则一个人怎么就会在后宫的不见了的!
良贵太君越想心是越慌,自然不想在自己宫中坐以待毙,但是若是他跑去永熙帝那便求情,怕是会自投罗网,而在宫中能够帮的了他的便是永熙帝的养父皇贵太君。
可是由于之前他与皇贵太君的那些嫌隙,让他到了宫门前却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良贵太君就这样在清思殿的宫门前站了许久,最后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踏进了清思殿,便是薛氏借此来折辱他以报当初之愁,他也只得忍了。
当皇贵太君接到良贵太君到来的消息之时他正准备出门前去听雨殿,他还是今日一早方才得知蜀羽之昨日失踪了一下午的事情。
昨日自流云殿回来之后,他便进了清思殿内封了许久的佛堂,不准任何人打扰,除了为豫君腹中的孩子祈福之外还有便是希望能够借着诵经念佛来静一静自己的心。
他在得知了蜀羽之这件事之后第一个便是担心永熙帝将他失踪一事怪到了他身上,毕竟如今宫中最不待见蜀羽之的便是他,而且昨日他还对他做了那些事情。
皇贵太君不想因为蜀羽之而再和永熙帝起嫌隙,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蒙上不白之冤。
良贵太君来访,皇贵太君只好先见了他,随后在良贵太君支支吾吾的讲述中得知了他的目的,虽然先帝还在世的时候良贵太君也曾过他使过版子,但是却始终未曾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情,再加之他毕竟是先帝的君侍,为先帝生了孩子,而且如今他这般低着脸来求他,他自然无法拒绝,便说定然查清楚这件事不会让任何人蒙冤。
良贵太君达成了目的之后自然是立即离开了,他不愿意一直在皇贵太君面前卑躬屈膝。
皇贵太君对于良贵太君的猜测却并不赞同,虽然如今永熙帝是变了不少,但是在康王和良贵太君没有犯着她的时候,她还不至于用这等手段对付他们。
沉吟半刻之后,他便赶去了听雨殿。
……
泰陵
午膳过后,夜太君一如往日前往隆恩殿正殿为先帝诵经念佛,由于他不想让人打扰,所以这个时候隆恩殿正殿内并没有人在,只是这一日,当他到了正殿之时,却发现苏惜之居然也跪在了先帝的灵位之前。
“惜之?”夜太君讶然道,“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苏惜之却似乎被夜太君给吓了一跳似的,猛然站起身转过脸。
夜太君明明看见,他脸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惊恐之色。
“惜之?”夜太君眯起了眼眸,随即忽然间想起,这两日他似乎有些反常,“惜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夜太君对苏惜之其实不算了解,但是却甚少在他的脸上看出这样的神色来。
可以说,苏惜之呆在先帝身边的时间比他这个初侍都要长。
夜太君曾经也想过苏惜之与先帝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但是后来他接受暗卫之后和先帝接触多了,却发现,先帝对苏惜之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先帝临终之时并没有对他做出任何的安排。
至于苏惜之对先帝,夜太君无法断定,若是以一个男子的角度来看,他定然认为苏惜之对先帝不仅仅只是效忠和恭敬,毕竟苏惜之的半生都陪伴着先帝,便是没有那如火般的热切感情也是又回日久生情的,所以,先帝驾崩之后,他方才会随着先帝一同来了泰陵。
到了泰陵之后,他便还是如在先帝身边一样,安静地宛如不存在一般。
可是为何今日忽然间露出了这般惊恐的神色?!
夜太君掌管了多年的暗卫,多多少少少还是发觉了苏惜之的不对劲。
苏惜之很快便恢复了寻常那副恭敬安详的模样,“奴侍方才专心为先帝念经,未曾听见夜太君进来,所以方才吓了一跳。”
夜太君看了看他,“是吗?”随后便走到了先帝的灵位前,取香点燃,上香,“不知不觉,先帝也走了半年了……”
苏惜之垂着眼眸,轻轻应了一个字,“是。”
“惜之,你为何要与先帝一同前来泰陵?”夜太君问道。
苏惜之没有过大的反应,“奴侍是先帝的贴身宫侍,奴侍福薄,未曾蒙召殉葬,便只好前来为先帝守陵,以报先帝生前的看重之恩。”
他的话说的太顺畅,几乎没有一丝的停顿,就像是早已经在心中说了无数遍似的。
夜太君的眉头轻轻蹙起,“其实,你不必这般,可以有更好的去处。”虽然苏惜之在先帝身边多年,知晓不少先帝的秘密,但是若是他想谋得更好的去处,却还是可以的。
“奴侍半生都呆在先帝,除了在先帝身边,无处可去。”苏惜之低着头道。
夜太君看了看他,随后道:“陛下如今身边贴身宫侍一位尚缺,若是你愿意,这对你和陛下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苏惜之还是低着头,缓缓道:“多谢夜太君,只是奴侍只愿余生都能在先帝身边伺候。”他说罢,随后道:“奴侍不打扰夜太君了,奴侍告退。”
随后转身离去。
夜太君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还是觉得不对劲,只是,苏惜之身上能有什么不对劲的了?
……
在得知皇贵太君到来之后,司慕涵便亲自出来相迎,行礼之后随即将他迎进了正殿,在他提出了要去看蜀羽之的时候却婉拒了。
皇贵太君见状,便问道:“陛下这是认为本宫和翊侍君失踪一事有关?”神情虽然平静,但是言语中却还是酝着不满。
司慕涵苦笑道:“翊侍君如今染着风寒,儿臣只是担心会过给父君,御医说了,父君的身子如今正虚着,不能出任何差错。”
皇贵太君见她这般说,脸色有些不自在,“方才良贵太君来寻本宫。”
司慕涵挑眉,“良贵太君找了父君?可是因为康王一事?”
皇贵太君摇了摇头,随后将良贵太君的来意给说了一遍。
司慕涵闻言,随即道:“这事儿臣已经知道了。”雪暖汐不久前方才告之了她,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去查而已。
“你知道了?”皇贵太君有些讶然,“那……”
“父君……”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康王怎么说也是儿臣的皇妹,也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儿臣不会对她如何的。”
皇贵太君脸色更是不自然,“是吗?”
“父君放心,待翊侍君醒来过后,儿臣定然查清楚这件事,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司慕涵正色道。
皇贵太君越发的坐立不安,便道:“这样就好。”随后起身要离开。
司慕涵没有说别的,也起身将他送出正殿。
皇贵太君出了正殿,随即停下了脚步,看向司慕涵,“虽然翊侍君是你的君侍,但是陛下也莫要忘了,你也是豫君腹中孩子的母皇,自个儿的身子也要保重,这里既然有御医看着,那你便莫要一直呆在这里的好。”
司慕涵微笑,“儿臣知道。”
皇贵太君随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