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哪儿了?
他错就错在让沈幸那混蛋有机会接近他哥!
想着沈家小爷说的在家抄了三个月的书,林如海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小弟,丝毫不顾这人泫然欲泣的眼神。
哭也没用,多大的人了,还只会胡闹,现在还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伸手在凑过来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林如海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将门让开,“进来。”
抬眼看了下只给他留下背影的大哥,林暄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跟着走了进去,天知道沈幸怎么在他哥跟前编排他的。
将放在旁边桌子上的包裹拿过来解开,林如海指了指里面不厚但是数量不少的书,“明天随我去和陈夫子请罪,然后这几天就在书房将这些抄了,不抄完咱们就不离开,阿暄不会让大哥耽搁上任,是吗?”
刚想反驳就听到他哥来了这么一句,林暄噎了一下,然后委委屈屈的点点头,就想看看他哥能不能看他这么听话的份儿上将那一包裹的书减掉一半。
别以为这些书是从他哥书房里拿出来的他就不知道这是沈幸特意送过来的!
至于去陈夫子那儿请罪,他将陈夫子的头发剪掉不是只为了恶作剧,还不是为了夫子的身体好吗?
就是后来没忍住连胡子一起剪了惹恼了夫子,他当时已经被揍了一顿,夫子好意思再罚他吗?
然而,就算林暄表现的再可怜,林家兄长也没有心软的意思,直接将旁边的桌子收拾出来然后将书放过去,林如海贴心的提醒了一句,“这几天便在这里,大哥看着你抄。”
难以置信的林暄:沈小幸嗷嗷嗷下次见面小爷打不死你嗷嗷嗷!!
你再也不是那个将小爷放在心尖尖上的哥哥了!
将笔墨纸砚都放好,林如海回头笑的温和,“怎么,有意见?”
“没,只是怕打扰大哥办正事儿。”蔫蔫儿回了一句,林暄坐到他哥特意给他腾出来的位子上,拿起笔铺好纸低着头一笔一划的开始写。
林如海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回到自己处理公务的桌子上将上面一堆的书信分类整理好,外面,书房的门被敲了几下,然后管家林祥的声音传了过来
“爷,改好的喜服已经送了过来,可要再去看看?”
让林暄老老实实待在书房,林如海起身走了出去,毕竟是自己成亲时的喜服,还是看看才更放心。
“唉,我再也不是我哥心里的小可爱了。”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林暄手中不停,只想着赶紧将手边一堆辣眼睛的东西抄完。
在大哥的看管之下,抄出来的书比在书院要求更严格,他连龙飞凤舞都不能,只能一笔一划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实在折磨人。
但是要是大哥真的打着不抄完就不去扬州的主意,他岂不是罪过大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到底不敢真的偷懒,数了数旁边一共有多少本书,再算了算自己抄书的速度,再次觉得生无可恋的林家小爷终于发现,按他哥的意思来,直到他们离开,他都没有机会再出门浪。
这么对待你家乖巧的弟弟,林如海,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心里的小人儿雄起怒斥着他们家凶残的兄长,林家小爷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接着趴回去抄书去了。
心里抱怨再多,林暄也不敢在这上面偷懒,天大地大哥哥最大,他哥发火,身为贴心小棉袄,他还是要先把大哥的火气降下来。
像他这么为哥哥着想的弟弟现在可不多了,可惜他哥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真是暴殄天物。
一边写着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他是个贴心好弟弟不能和大哥对着干,林暄看着手底下越来越模糊的书,一不小心就趴在桌子上没了意识。
——抄书使人犯困,世人诚不欺我也。
林如海离开书房和管家一起去看喜服,路上顺便说了一下喜帖发的怎么样,在林家侯爷还在的时候,林府和不少家族都有联系,但是近些年来,和他们有联系的就只剩下那些林侯爷的至交了。
喜帖该送的他们都送了,至于来不来就是那些人的事情了。
摇了摇头对此并不在意,林如海将喜服试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哪儿有问题,然后便让人将东西收好放起来。
说实话,他并不希望成亲的时候来太多虚与委蛇的人,大喜的日子,将时间都浪费在和人勾心斗角之上实在不值得。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他既然是林家这一代的掌权人,迟早都要习惯这种日子,更何况接下来马上要上任巡盐御史,那么个考验人的官职,不好好和相关的人打好关系怎么行呢?
“祥叔,记得将拜帖送至陈夫子府上,明日我和阿暄会登门拜访。”忽然想起了什么,林如海对旁边的管家安排了一句,“礼品我会亲自准备。”
有些犹豫的看着林如海,管家斟酌着语气开口,“爷,可是为了之前二爷冒犯陈夫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