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浪没想到他这一休养就是半个月。
十几天以来,萧浪浑身酸痛不说,受伤的右腿更是时时刻刻折磨着他,要说疲劳导致浑身酸痛的事儿他也曾经历过,但从没有一次像这回这样持续时间如此之长且如此疼痛难忍,现在他已经基本肯定,这就是那“刚体符”的副作用。即时副作用尚且如此,那减寿得减多少年啊?不过在这点上萧浪现在倒也洒脱,反正这条命都是从惘海中捡回来的,多活一天就算赚一天,减寿什么的就不去想了。
这期间,大一足球队的、大二足球队的、张贵仁等人都先后来探望过他,宋顶天甚至还带来了院领导们和学生会“最亲切的慰问”,12户门前可谓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虽然有点没想会有这么多人来关注关心自己,但大家的热情着实把萧浪感动得够呛,也更坚定了我们“道术高绝”的萧浪同学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朋友们和校友们的决心。
不过,尽管这几天来的人不少,但萧浪最想见的张晓怡却没有出现,她越是不出现,萧浪越觉得她神秘,越觉得她肯定知道些什么,看在寝室其他人眼里,自然是萧浪已然进入了思春状态,即将“彩旗飘飘”了,萧浪自己却浑然未觉。
这些天他研究最多的就是那尊小弥勒佛,这小佛的材质果然和自己身上佩戴的菩萨一样,都是砗磲,看起来这一佛一菩萨似乎还是一对儿,因为在它们的背面,都刻着“山海关?天下第一关留念”几个大字……
疑点很多,疑问很多,看来去找张晓怡聊聊是势在必行了,既然打定主意去找人解惑,那自己再玩儿命琢磨也没啥必要了,萧浪暂时放弃了对佛像的研究,转而思考起红衣女鬼的事儿来。
那女鬼既然是去年的大一新生,又是自杀,这种事按理说在学校里应该颇为轰动才对,而且Z大虽坐拥五六万学生,但每年自杀的应该没几个吧?所以估计这女鬼的身份打听起来应该不会很难,现在难的是怎么再召来女鬼让她说说自己死亡的原因,如果此事真的另有隐情,瞅女鬼那苦大仇深的样儿,罪魁祸首显然还逍遥法外,怎么查出祸首,查处祸首后怎么惩治他才是真正的难题。
俗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萧浪是日有所思也有所见,琢磨了一整天女鬼,到了晚上,女鬼真的出现了。
这次女鬼出现得完全不像以前那么惊悚和威势十足,她身着红衣,莲步轻移,没有长发遮面,也没有血红巨眼,而是以那晚令萧浪十分惊艳的清秀模样出现了。
在得到女鬼的示意后,萧浪披了件外衣,拄着老潘给他买来的拐棍一瘸一拐地跟着女鬼来到了楼顶。
这里要说一下五号楼的楼顶,也不知是不是男生们的安全比较令人放心,五号楼既没有宿舍管理员,也没有门禁,就连六楼通往楼顶的门都没有,因此,夜间的楼顶成为了众人和女朋友煲电话粥的圣地,萧浪也是煲粥大军中的一员。
一人一鬼到了楼顶站定,红衣女鬼背对着萧浪站在了楼顶边沿上。
深秋的夜晚还是很冷的,萧浪血肉之躯可没有女鬼寒暑不侵的特技,见女鬼半天没说话,站在那跟要跳楼似的,便开口道:“你……”
刚说了一个字,女鬼就缓缓转过头来,对着萧浪展颜一笑,轻声说:“我,去年,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看着女鬼跟说别人的事似的若无其事地说着自己的死因,再配上她那绝不是表示开心的微笑,萧浪忽然感到背脊一寒,刚想问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女鬼转过身来,继续缓缓地说道:“我知道你还有话想问,你先说吧。”
前几天还蛮不讲理滥杀无辜的女鬼忽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萧浪还真有些不适应,他晃晃脑袋,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也不兜圈子了,我确实有话要问你,这关系着我到底该不该帮你。”
女鬼霍然变色:“你……你那天是骗我的?”
眼见满脑子被骗妄想女鬼又要发飙,萧浪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那天说的话绝对出自真心,不过,我也有我的原则,所以有些事必须弄明白。”
女鬼又定定地看了萧浪一会儿,缓声说:“好,你问,我不骗你。”看来,女鬼的怨气一定与这“骗”有莫大的关联。
萧浪单刀直入地问:“你去年才……那直到现在,除了我之外,你已经害了几个人?”
女鬼想了想,说:“我……我直到前不久才有了现在的本事,那时候学校还没开学,你们住进来我才开始的,所以……你……你是第一个。”言辞之间竟是颇为歉然。
我艹,萧浪心里又暗骂一句,你大爷的你个死衰神,都是你还得,让我这心地善良为人正直的好少年拔了这女鬼的头筹(诶?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人都说倒霉到家了,我这可倒好,倒霉都倒霉到学校了,行,这又是一笔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