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留下一个角门和宁国府那边传递消息,然后把府里所有人都召集到了荣禧堂,把荣禧堂的门开着,命人到处都点起灯火,自己和二儿子贾政坐在正堂里坐镇;女眷们则以老太太为核心在里间里坐着,下人们分成数组,由管事带着沿着围墙轮流巡视,防止有贼子强人趁乱混进家中偷盗。
冬天的夜晚格外漫长,到了四更左右的时候外面又下了雪,张娴忧心丈夫,史氏则担心贾代善的身体状况,几次劝他去休息,贾代善只不肯,说:“赦儿还在外面,我哪儿睡得着?”史氏也无办法,只能命人多多拢了火盆给丈夫和贾政取暖,张娴看在眼里,想想在外恐怕连一口热水都喝不上的贾赦,只觉得眼里直发酸,抱着睡着了的女儿垂着眼,一句话也不说。
贾瑚和贾敏年纪小,首先撑不住睡着了,大人们毫无睡意,张娴抱着贾琼,王氏抱着贾珠,彼此都是忧心忡忡,唯独最是疼爱贾赦的老太太表现得非常镇定,甚至在冯嬷嬷拿点心来给几人吃的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这点心该甜的不甜,该咸的不咸,很该把做的人撤了换一个南方擅长做点心的厨娘来。”
冯嬷嬷只笑,季嬷嬷搭话:“不得了了,这是冯姐姐做的,老太太竟然没吃出来,还要把冯姐姐换了江南厨子去呢。”
张娴听了不由得抿嘴一笑,她的位置就在老太太右边,老太太的手在衣袖下轻轻捏了她的手一下,张娴抬头看着老人家睿智而镇定的面容,忧虑烦闷的心也一下子变得安定了好多。
一家子就这样等着,天将亮的时候宁国府那边有一阵纷乱,引得这边的人也跟着紧张,不过很快,那边有人来报:“府里进了个小贼,已经抓住了。”
宁国府那边是贾敬在守着,贾代善坐了这半夜,又是心焦又是忧虑,等到天堪堪亮就再也支持不住倒下了,府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外头还乱着,只能先派人去街上请了个大夫开个方子缓解一下病情,再派了人出去打听状况,顺便看看能不能请个太医过来。
出去的人走到一半就没办法再走,回来了,对贾政说:“哎呦呦,外头好不吓人,大家都不做买卖了,到处是官兵乱哄哄的在抓人,听说还有屋子被烧了,一条街都跟着遭殃呢,哎呦呦,我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京城有这么乱的时候。”
贾政又问:“可有打听到兄长的消息?”
那人回答:“这个倒没有听到多少,不过听人说昨晚是大爷和那边的老爷带了人把叛乱的军队给冲散了的,不然的话今天仗还有得打。”
贾政听了心里很不自在,只道:“罢罢,你下去吧,连个消息也打探不好。”别的倒是一概不提,也不说把消息报给嫂子侄儿知道。
那人原本以为说贾赦的好话能得个赏赐,谁想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怏怏退下了。到底不甘心,叫了他婆娘告诉了张娴和老太太,倒是从高兴的两人那得了不少赏。
张娴知道丈夫无事,心中自是十分高兴,老太太直念了几十声佛,又要去捐香油给寺庙,张娴这才明白老太太不是不紧张,而是作为辈分最高的人,她就是再担心贾赦也不能乱了所有人的心神。
贾代善倒下后,史氏一个不想继续等,一个要照顾丈夫,找了个借口没有再等下去,王氏担心娘家安危,也回自己院子去了;老太太年纪大了一晚不睡已是极限,张娴把老太太扶回院子休息,自己则回了凝碧院摆了一盘棋接着等。
等到掌灯时分,一直在心神不宁地敲棋子的张娴终于听到外边一阵纷乱,丫鬟来报:“大爷回来了。”话未说完,贾赦已经进了来,满面疲惫,两眼都是血丝,只对妻子说了一句:“别担心。”就一头栽在床上,连外衣也不脱就睡了过去。
张娴心疼地让丫鬟为丈夫脱了衣裳,用热水为他擦拭身子,贾赦这次受的伤不少,最严重的在手臂上,就算已经包扎还能看见血迹,脸上还有擦伤,张娴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丈夫的脸,转身从怀里摸出一把锋刃尖利的剪子扔到了梳妆台上。
那把剪子,是她知道丈夫为了什么而出去时偷偷拿了藏进怀里的,这种事对两边的人其实都是一次豪赌,贾家站在了当今一边,如果太子成功了,整个贾家都得灭亡,她和他还有他们的孩子自然也逃不过,如果那样,在那之前,她会······
不过还好,谢天谢地,那剪子她用不上了。
次日,荣宁二府同时接旨,宁国府贾代化封国公,荣国府,贾赦加封宣威将军,准日后原级承袭贾代善一等神威将军的爵位。
冬天了,虫子想冬眠
冬眠·········
冬·········
Zzz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