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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小杰将酒单丢给吧台里径自倒酒的男子,急着绕进吧台叙述他见到的两大美女“老大,一个是绝对的性感美女,身材惹火,脸蛋妖媚;一个是说不出的感觉,优雅、性感、柔媚、清纯”
“嗯哼!”吧台内的男子轻咳一声打断喋喋不休的小杰,一字一句道“闭嘴,做事!”
小杰撇了撇嘴,瞄着sometime的首席调酒师——凌萧远,五官俊美得不像地球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更是带着股慑人的魄力,难怪连老板在他面前说话时都显得底气不足,女人见到他更是呈现痴迷状态。一眼望去,女服务生偷瞄着他,吧台前的高脚椅也被清一色的女人霸占。小杰对着玻璃酒柜中自己的影子唉声叹气,不高大的身材,不俊美的五官,不公平啊!造物者捏他的时候一定处于瞌睡状态。
凌萧远将拖盘推到小杰面前“酒!”
小杰“哦”了声,垂头丧气地拿着托盘走向角落里的两位大美女。
待吧仔将酒放定离开,秦滟挑了挑眉道:“先开哪瓶?rumorgin?”
欧扬晨失笑,佯装不满“我不想背个醉鬼回家!”
“切!”秦滟嘘她“沾酒必醉的人是你,我秦滟是千杯不醉!”
欧扬晨自行将rum、gin混合调成一杯,杯中之物带着迷离的色彩和浓香的味道。秦滟眯眼望着她,一拍台案道:“本小姐奉陪!”说着,大咧咧地开始调酒。
“cheers!”两人肆意碰杯。
一、二、三、四、五、六桌面上空杯子成倍增加,秦滟破天荒地败下阵去,一头倒进沙发不顾形象地大叫:“欧扬晨,你竟背着我练酒量!不行,继续喝!”说着,竟抱着靠垫睡了过去,嘴里还不断喃喃“再喝啦,喝!”
欧扬晨放下酒杯,手指按着抽痛的额角,苦涩一笑,她醉了,早就醉了,只是醉到深处却愈发清醒。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耳边轻柔的音乐被一声淡漠似水的男音代替:“打烊了!”
欧扬晨抬头,眼神对上了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他的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似乎在嘲笑她买醉的行为。自嘲地摇了摇头,她确实是在买醉,只是醉不了。醉不了!
“对不起!”她费力地支起身,脚步不稳地走到对面沙发俯身轻摇秦滟“滟,醒醒!”
秦滟一个翻身,手臂压上她的肩头,喃喃道:“再喝!”
欧扬晨微微叹口气,抬手看表,凌晨四时,不能打电话到秦家,此举的后果是欧、秦两家会联合谴责夜不归宿,酒吧买醉!她自嘲地笑了笑,真不知该庆幸还是痛恨自己酒后的思维仍能如此清晰,正在踌躇之时淡漠如水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你朋友酒醒后再走!”
还没等她回应,他便已转身离开了。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瞬恍惚后目光渐渐移至他身后的白色钢琴上,眼眸中闪出奇异的光亮,仿佛看到的是寻觅多时未果而突然出现的心爱玩具。她缓缓地走向钢琴,有些害怕,清醒的欧扬晨是不愿轻易接近钢琴的,所以她现在是醉的,是不清醒的,甚至仅仅只是幻境,手指轻抚过琴键,冰凉的触感由指尖流遍全身,她坐定在钢琴前,十指缓缓在琴键间流动,当内心的琴谱转为真实的音符自手指间流淌时,她只觉脸上有冰冷的东西滑过,凉凉的,凉得沁入了肌肤!是她哭了吗?怎么会哭?又为何而哭?
“allbymyself。”他停住了动作,静静地听着他最爱的音乐在她手指间流淌而出,每一个音符像吸盘一般牢牢吸住了他,内心无由地泛起一层涟漪。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着,氤氲的眼眸亮得耀眼。从她进酒吧那刻就抓走了他的视线,起初她坐在角落不言不语,只是淡淡地笑着,透着一丝倦意,但眼里却只有淡漠。接着不停地喝酒,脸上的笑意也开始变得浓郁,眼神却近乎冰冷。现在她眼角噙着泪,嘴角带着疲倦的笑,弹着他最爱的音乐。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分明置于灯红酒绿中,却又似有层光辉将她与周遭隔绝!
他着魔似的走近和她并肩而坐,手指在琴键上一同飞扬。
她知道是他,那个拥有漆黑如墨般眼眸的男子!
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仿佛多年禁锢的心终于展露了出口!
只是——他们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快来!”小杰压着嗓音唤其他吧仔,一脸陶醉地望着眼前的“金童玉女”“好美的画面啊!”现在的老大——很陌生,在他身边的美女——很梦幻。
“哇!老大第一次弹钢琴耶!帅!”
“那女的好美!”
“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嘘!”小杰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噤声。
四个吧仔呆呆地站成一排,跟着音乐轻轻摇晃着身躯。当全体沉醉在幻境时,四人硬生生地被有力的手臂分开,八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入侵者身上——满身酒气,眼神、卷发散乱的性感美女!
秦滟不稳的身子依在身旁的肉垫上,迷离的双眼睁了又睁,瞳孔的焦距最终准确无疑地落在弹钢琴的女子身上,欧扬晨!欧扬晨!是她,真的是她!她终于再次走近了钢琴,因为不想成为杨宛晶的复制品,她已有多久不曾触碰过钢琴?最后一次听她弹琴是六年前,也是这首allbymyself,之后她便笑着说从此之后她是欧扬晨,不是任何人的复制品,不是任何人光芒下滋生的产物。
小杰吃力地支撑着靠在他身上的性感美女,正想呵斥时诧异地发现她眼中的晶莹。现在是什么季节?夏季不该是多雨之季啊!为何在场人的眸子里都闪着氤氲,他回头看了眼玻璃酒柜上自己的影子,不深邃的眼眸不知何时也湿润了。
多可怕的音乐!
多慑人的场景!
最后的音符在两人指间完美谢幕,她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仿佛相识多年,仿佛洞悉了一切!
原来可以不在乎只是萍水相逢,不在乎是否知悉姓名
在两眼相望中,台下爆出热烈的掌声,久久回荡在酒吧的每一个角落。
她回过神,由衷地对他说:“谢谢!”落落大方,丝毫不显局促。
他怔怔地看着她,噙着浅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笑“谢什么?”
“谢谢你收留我和我的朋友!”她露出俏皮的神情“谢谢你陪我合奏这首allbymyself!”
她在笑,然而水晶灯映出的竟是她身上罕见的如水的寂寞。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身上浓郁得化不开的落寞究竟从何而来?
她看了眼台下已显清醒的秦滟,刹那间竟有些失落,她记得他的话:等你朋友酒醒之后再走!
那么现在是该离开了吧?
“我朋友醒了,不打扰你们打烊。”她旋即起身走下台。
他口齿微动,似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她或许只当自己是过客,从未想过留下可以追溯的痕迹。
并不明白心里是什么滋味。偶尔的短暂相遇,待分离之时竟体会到了一种失落。
“走吧!”她扶住秦滟不稳的身子,没有回头看他。
秦滟看着她瞬间恢复平静的眼眸,无奈地撇了撇嘴,欧扬晨的感情向来会被理智超越,她的脑袋似乎永远处在高度戒备状态,一旦内心柔软之地被攻破,立即建起高压电网,让所有想靠近的人不得不退避三尺。
这样的欧扬晨不能用好或不好来评判,她被不该属于她的阴影压得太久太久了,久得几乎忘了自己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秦滟失望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凌萧远,sometime半年前开张之时她已对他略有耳闻,只是他为人低调且总摆张酷脸,这样的男人即使长得无可挑剔,对于她而言还是躲之不及的。
她决定推波助澜“不如再弹一次allbymyself啊?”嬉皮笑脸地看着欧扬晨“前奏我没听到耶!”
欧扬晨了然地睨着她。
秦滟撇撇嘴,后悔不该在心理学硕士面前公然扯谎。在心里叹口气,她纵使能洞悉他人开解他人却永远无法解脱自己。
“走啦!”秦滟付清酒资,心不甘情不愿地晃着不稳的步伐走了出去。
欧扬晨回眸搜索他的身影,透着丝眷恋的眼神在触及一片空无时升起一丝怅惘,旋即倦倦一笑走出了酒吧。
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屋,终日不见阳光的地下室。灰黄的墙壁和破旧的家具,空气中弥散的是陈旧腐败的气味。颓败萧瑟的一切都充斥着他的心,他的自责和痛楚在这里日渐膨胀。
凌萧远凝视着墙壁上挂着的照片,相片里的年轻女子有着和他相似的五官,只是她的神色柔软得近乎孱弱,而他痛楚的表情凛冽且阴冷。
“‘欧新’目前的状况如何?”他冷冷地问。
“‘欧新’的经营状况一向很好”身后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面露难色。
欧家在内地也属名门望族,欧辰柏的能力更是有目共睹。三十年前,也就是他三十岁的时候娶了杨氏企业千金杨宛晶并正式掌管“欧新”企业,短短十年就转变为“欧新”集团,将“欧新”推向新的高峰。虽近年欧辰柏有意由独子欧皓天掌管“欧新”但欧皓天花名在外,集团大小鄙东对他并不信任,因此最后的决策还是必须经欧辰柏之手,想要在他眼皮底下一步步将“欧新”推向绝路,又不能暴露身份,何等困难。
“德叔,我不想听这些!”凌萧远打断他的话,转身注视着叶祖德“我要结果,欧皓天身败名裂的结果!”
当得知她的存在,他立刻放下博士毕业论文由波士顿直飞s城,看到的竟是抑郁成疾的她,他的存在他的金钱都未能挽留住她,只三个月她便撒手人寰,而最可悲的是临终之际却还念念不忘狠心抛弃她的男人。
欧皓天!他会让他一无所有。
“少爷,这件事我会处理妥当!老爷希望你立刻回香港!”
凌氏财团的皇太子委身在贫民窟,风声一旦传出后果不堪设想。凌氏财团的股价波动是小,如引来心怀不轨的宵小半点差池都是他承担不起的。
凌萧远皱眉“我自有分寸!”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亲眼看着欧皓天身败名裂,又或许是因为脑海中莫名闪过的那抹倩影,总之他还不愿离开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