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五年后,在闽州边荒安定下来的流放犯,自然会繁衍生息,等诞下的子孙越多,对耕地需求也越多,自然而然地就会主动去开垦更多的荒地,耕种以求得更多的粮食来存续家族。
这样,闽州良田会越来越多,人口也会越来越多,收上去的粮食自然也越来越多。
闽州一片荒莽,自然就能因为人的活动范围逐年扩大,而变成沃土宜居起来。
无论东边西边,疆土开拓大同小异,均是这般兴造起来的。
大盛朝早在立国之时,就已经加大了对南疆开发的力度,盖因南边疆土气候比其他地方更适合栽种作为主粮的稻米,往往一种就能两季甚至是三季。
而闽地,亦已经有许多曾经不适合百姓住的区域,随着朝廷指令的移居人口增加,也开垦出了越来越多的良田,但对于广袤的荒野莽林,这点儿移民数量远远供小于求,故而便增派越来越多的流放犯到此。
在终于抵达闽地的流放犯们纷纷议论着自己可能的去处,打听落户政策的时候,顾冉找到了陈解官,秦家的秦大太太跟秦知恺,也找到了陈解官。
双方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了一起:和离。
顾冉是不愿意再跟自己压根儿没关系的人捆绑在一起,秦家是怕再任由秦知恺跟顾冉做夫妇,惹祸上身:一祸是怕招惹山贼报复,二是怕受牵连,被发配到闽地莽荒去。
陈解官便是那个曾经受秦相门生私底下委托,在流放途中帮忙照料秦家的人,故而路上若在政令许可之内,都未曾有为难秦家这等人。
此时听他们都说要和离,亦是没料到。
虽说不知路上秦家女眷私底下有多龌蹉,但从在青驿,顾氏病重,而秦家人均以为其必死无疑,于是抛下她不管这事来看,这顾氏在秦家人中着实不被重视,到自己活过来后,对秦家人产生不满,亦是难免。
“你考虑清楚了?若是你跟秦四和离,日后便是独门女户,一人便要负责缴纳耕种十亩地的赋税,另外还需在两年内开出十亩荒地,你一名妇人,能办得到?”陈解官多问了一句。
更别说,若是仅她一人,凭她流放路上的表现,怕不会被分到什么好地方。
“这是我的事,陈大人不必为我忧心。”顾冉坚持。
“没错,陈大人,这是我们秦家跟她顾氏的事,望陈大人成全。”秦知恺也慌忙表态。
“既你们双方执意如此,本官便听你们的意思吧!”陈解官多看了顾冉一眼,领着秦家一行人以及顾冉一起去了浦州户部。
不多时,浦州户部就为秦家人跟顾冉拟好了两份和离书,并分别开了两份证明户籍。
顾冉拿着证明自己与陌生男人断绝关系的和离书跟户籍,松了口气,那边秦知恺看着和离书跟没有顾冉名字的户籍,证明自己以及秦家与顾冉再无瓜葛,也松了口气。
“至于发配地点,你们到外头等着,稍后等决定下来了,会一并公布名字。”
“好的,大人。”
顾冉一身轻松地走出去时,那秦家人亦满意得个个面露笑容。
“终于甩掉这个麻烦了。”
秦三爷松了口气,瞥了自家四弟一眼,秦知恺微微点头。
“太好了,以后可不怕因为她乱来被山匪寻仇了。”秦三奶奶长舒了一口气。
“可不是,像那等人家的妇人,本就不该嫁到咱们秦家来。”秦大太太颔首,“如今算是为咱们秦家溯本清源了。”
“阿兄,您瞧,她没了我们秦家人做依仗,看她以后还能怎么过活!”秦三娘亦走到自家阿兄旁边,“那陈大人可是说,她一个人,得耕十亩地,开十亩地,就凭她?”
“她或是以为自己能耐大得很,所以区区二十亩地,不在话下呢!”秦三奶奶嗤笑。
“日后可不要因为过活不下去了,追悔莫及,还回头来找我阿兄就得了!”秦三娘点头,忧心地看着自家阿兄。
“那可不行,便是她回头,我亦是不可能跟她复合的。”秦知恺连连摇头。
那等大庭广众之下,能跟贼婆子大打出手的泼妇,如此斯文败地,又如此毒辣凶悍,便是送他,他也不能要。
“行了,这事就这么尘埃落定了,日后我们秦家跟那顾氏,各走各道。”
等秦家人走出去,回到监牢外头时,那浦州当地的官差,已经在唱名叫各个人犯了。
到浦州,诸位负责押送的解官跟官差们就等于是完成任务。
稍后,浦州官差会按照交接的人犯审查核对,根据人犯送达的人数跟状况评核此次解官们跟官差的公差表现,结具文书。
解官们会按照那份文书回到任职当地领赏。
当然,回程时,部分官差亦会接到浦州官府交与的差事,诸如帮忙运送贡品亦或是物资,以及押送将要回京受审的一些重大要犯等等公务,部分官差则自己打道回府。
总之,便是陈解官与李解官们,跟顾冉他们,就此毫无干系了。
事实也是如此。
她们被关在监牢里后,再也没有见过一路押送的官差出现。
而顾冉已经知道自己将要去落户的地方了。
建州辖下永昌县夏溪村。
一个对于闽地来说,最偏远的一个地儿,据说那里已经深入闽地最荒廖的一片莽林,人烟稀少,环境恶劣,几乎很少百姓能长期存活下来。
探听到顾冉去处的秦家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还好,早早跟她了断了关系,不然此时就要跟着她也去那个夏溪村了。
顾冉听旁人议论,依然保持着既来之便安之的态度。
“顾姐姐,我们也被发配到建州,不过跟你不在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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