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笑他。笑他是否在抱过我之后冲到厕所里吐,咒骂我这种人肮脏无耻。
笑他是否在与我每晚相拥而眠之后,都想如我之前那样用刷子把自己刷的一干二净。不过最值得笑的,还是他的演技可以去拿金像奖。我一直在笑,笑得倒在地上,几乎要打滚。我笑得眼泪也淌了出来,笑得心也淌出血来。
一直笑到有人走进来,关了电视,然后站在跟前看着我。我抬头看他,还是止不住脸上难看到极点的笑脸。我笑的无法顺下气来,断断续续地对他说着“不、不看吗?我鲁之信有生之年第一次上演的三级片呵呵,看看吧。看看值多少分。”雅浩咬着唇别过脸,什么也没有说。
我抹干眼泪,收起让我脸部肌肉僵痛的笑脸,站了起来看着他。我说,语气没有多大起伏。
“雅浩,你不解释?”雅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他不相信我此时此刻还给机会他狡辩。但他还是心虚地低下头,说“对不起之信。对不起。”
哈哈哈。我又不可抑制地狂笑了起来。全世界没有一个人知道,再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这三个字更来的可笑。对不起?原来你们也知道对不起我?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对不起我?对不起有什么用?“之信你不要这样。”
雅浩急了起来。于是我问“那你想我怎么样?”他语塞。我苦笑“雅浩,拿到遗产,你是否很高兴?”雅浩的语气终于有了点色彩,他凄楚地说“我从踏进这个家开始,就要学习日后如何继承家业。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最后什么也没有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躺进医院的时候留给我一堆烂摊子,当一切都蒸蒸日上的时候却把我的所有心血全部双手奉送给一个局外人。那我算什么?他把我当什么?”
“但我无辜的!”我打断他,语气同样悲沧“我无辜的。不是我要他把遗产给我的,不是我自愿想和你挣什么的。
你有没有想过我?雅浩,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当你看见我为你伤痕累累,你有没有为此感动过一丝一毫?还是你始终计算着如何让我身败名裂方便你得到遗产?”
雅浩不回答,或者说不知如何回答。我继续问“雅浩,你爱过我吗?或者说,自始至终,你有打算过爱我吗?你看着我满身伤痕的从阿光的阴影里走出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安排我朝另一个地狱里走进去,你怎忍心?雅浩,你和阿光想要的东西,难道一定要通过玩弄我的爱,才能得到?”
雅浩还是没有回答。他的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滴湿他的衣襟。我淌着泪,看着他的泪。我在等他说些什么,他却一直没有说出什么。我死心了。我闭上眼睛,听着自己体内血液冻结的声音,和来自空气中自己对过去的嘲笑声。
我绕过面前这个人,开始提步。他没有阻止,于是我越过一扇又一扇的门,站在大街上。我抬头看着星空,惊觉月朗星稀。我抬起左手挡着朗月,让月亮的光芒透过我的指间照在我的脸上,我清楚地看到我无名指上反射的银光的戒指。我说“雅浩。我们一起下地狱,好吗?”
雅浩,我们一起下地狱。好吗?雅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好吗?我无处容身,回到了我过去的屋子。半小时后,门铃响了。是之乐,他提着行李走进来,什么也不说地看了我两眼,然后把行李放回我俩以前的房间。
“他他有没有说什么?”我幽灵地跟着之乐后面,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开口问他。他回过头看我,片刻,他扔下手中的衣服走过来抱着我。
“哥。你还有我。”我闭上眼睛,脑内一阵昏沉。对。之乐,我也只有你。我身体忽然间变的很不好。我开始没完没了的睡觉,并且毫无食欲。只要我一睁开眼睛,就会计算着如何才能让雅浩陪我一起下地狱。
其实我已经在地狱了,但我孤单寂寞。雅浩,你来陪我好吗?我再也没有上班。旷工多日,终于在一天的早上,有人找上门。雅浩来找我了。
这个念头把我从昏睡中惊醒过来,我弹起来飞似的冲去开门。但我失望了。是小彪。他一见到我,满脸忧心地问候“之信?你怎么了?几天找不到人,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很平静,苍白无神的面色有点象厉鬼。“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是总裁告诉我的。”这句话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急切地问“他还说了什么?他这几天如何?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找我?”小彪被我问得哑言,他回来想了片刻,然后神色艰难地摇摇头。“他什么也没说。
我想不到如何联系到你的方法,迫不得已惟有问他。”我听了,脸上又恢复平静。什么也没继续说,我脚步浮浮地飘回房间,然后睡觉。把小彪一个人摆在客厅。到我醒来的时候,小彪还在。之乐也已经放学回来。之乐照样做了很多菜,然后用进各种办法要我吃下去。
我不想吃,但我不忍心让之乐如此担心,于是还是吃了一点。到我实在已经吃不下的时候,之乐把饭菜拿离我的房间,让我和小彪独处。小彪关切地走到我的身旁“之信。什么事情也比不上自己的身体重要。知道吗?”我看着他,突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