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做一点好了。”
“可是太太,”女佣为难地说:“菜金没有了。”
“哦……”宫韶兰看着她,彼此愣了一会儿,然后宫韶兰慢慢说:“对不起,我们没有钱了。”
女佣也意识到家里的气氛异常,但听到女主人的话还是惊讶地合不拢嘴。
“你可以走了。”宫韶兰说:“我是说,你不用再来了,我没有钱付给你薪水。”
就这样突然失去工作,女佣既错愕又有些不舍,过了一会儿才说:“知道了,太太。”
女佣离开后,宫韶兰打开梳妆台的抽屉。还好,赵晋安给她留下了最后一样东西。
宫韶兰把白色的粉末倒在梳妆用的小镜子上,分出足够的份量,然后用指尖沾起,抹进鼻孔。
白色的粉末透过鼻黏膜,迅速进入血液。宫韶兰扬起美艳的面孔,眼前浮现出无数梦幻般七彩的圆球。
圆球破灭了,一切又回到从前,或者更早。所有的忧虑、焦燥、担心、害怕……顷刻间消散一空,这一刻的满足与幸福感充塞心头,如此真实。
朦胧中,她看到赵晋安又回来了,像往常那样走进家门。
不,不是赵晋安,是林俊生……
也不是。那个人更年轻、更英俊、更富有、更加深爱着她。那是一个王子,是天使,是神……
他走过来,以无比的温柔拥抱着她,用悦耳的声音,饱含深情的话语,赞美着她身上每一个部位,在她耳边倾诉他的爱慕与崇拜。他慢慢脱去宫韶兰的衣服,温柔地分开她的双腿,然后进入她体内。
几乎一瞬间,宫韶兰就达到了高潮。她咬住被角,两腿夹紧,在狂热的喜悦中不停高潮,高潮……
生命如此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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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韶兰在淡黄的阳光中醒来,时间是下午三点,比往常晚了三个小时。她用凉水洗了把脸,然后坐下来分析她目前的处境:她没有房,房屋已经卖出,一个星期后她就必须搬离开;她没有车,作为会员待遇,所有用车都由俱乐部提供车辆和司机;更重要的是,她没有钱。
她现在急需一笔钱寻找合适的住房,还有工作。宫韶兰不确定自己能做什么,这些年她除了当太太,什么都没做过,而当太太唯一的工作就是花钱。她唯一能想到的是与刘太太一样开一家店,但这同样需要一笔钱。
宫韶兰突然想起自己应该还有一笔钱。
“这个消息让我很遗憾。”经理王才志在电话里彬彬有礼地说:“但是赵太太,您可能误会了,会员的年费并非储蓄,缴纳后没有提取的可能。而且……”
王才志在电脑查阅了一下,“您的会员费在下个月就会到期。”
“你的意思是,我不可能拿到钱了?即使我没有用完。”
经理诚挚地说:“我很抱歉。但我可以向您保证,在余下的时间内,您仍然是我们的会员,可以享受会员的所有待遇。这些钱我们会以服务的形式回馈给您。”
一种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宫韶兰说:“谢谢你给我一个吃饭的地方。”
对她的嘲讽,王才志只是同情地说了句:“再见。”
宫韶兰放下电话,心头一片茫然。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人借钱,先暂时安身。她和赵晋安一样都没有亲人,好在……她还有朋友。
宫韶兰拿起电话,忽然意识到今天是聚会的日子,以往这个时候她应该坐在俱乐部里喝茶聊天。但今天并没有人打电话来。宫韶兰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顾不得多想,拨通了电话。
“陈太吗?是我,韶兰。”
“哦,是你啊。”
宫韶兰满怀的希冀一下沉到冰底。陈太太的声音依然熟悉,但那冷漠的口气却让她浑身发寒,强烈的自尊心使她几乎要摔下电话。
宫韶兰咬了咬唇,“是我。姚小姐在吗?”
“她去国外了。哦,我还有事,先挂了。”一向饶舌的陈太太像躲避瘟疫一样飞快地挂了电话。
这个城市很大,圈子却很小。现在俱乐部每个人都知道宫韶兰的丈夫投资失败,并且因为涉嫌欺诈而潜逃。她失去了所有的朋友。或者她从来都没拥有过。
宫韶兰放下电话,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她把自己锁在家中,不再与外界联系,唯一能支撑她的,就是那些来自上帝的礼物。安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