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夙苑楼客人因多日不见红鸢而有闹事者,后因夙苑楼十二艺女逐个击破那些闹事贵胄公子,风波渐渐平息,人们不再执着于红鸢露脸。柳千寻再也不会以头牌之名,出现在风花雪月之地。
从此她只是柳千寻,无需掩盖身份,她便是这夙苑楼的主,贺昔不过是名义上的老板,一切安排她说了算。
“寻儿来了。”柳竹轻笑,如今最欢喜之事便是每日能够与女儿朝夕相处,母女分离许久,难得能够如此清静居于一处,只是这一切都是暴风雨的前夕,真正的凶险万分还在后面。
“寻儿,你陪姑姑,我先走了,有事我会让贺昔通知你。”凌钰翩然转身,素衣飘飘,华贵中透着孤傲的气质。
“等等。”柳千寻叫住了她,从怀中拿出一支玉埙,埙声刻着“钰”字,通透无暇,白玉如霜,与凌钰今日这身白纱青衫,极其相称,“这个送你,你那只该换了。”
这是柳千寻苦苦寻觅的千年寒玉所筑,她一直想送给凌钰。原本冷玉过寒,寓意不好,可如今却是最好赠予她的机会。
凌钰扬起手中的木埙,边角已经磨损发白,那是早年刚学会吹勋时柳千寻所送,陪着她走了七年。岁岁年年,朝朝暮暮吹曲,日以继夜相伴,她未曾发现木埙已不复当初,千疮百孔。
她接过玉埙,高贵洁白,只是玉冷如冰,这股凉到心间的疏离感又想从而来?她深深望了柳千寻一眼,她那淡淡一撇,当真觉得她忽然好远。凌钰心中一慌,却又极力掩饰着情绪,“谢谢。”
倩影悠然而去,渐渐拉远二人距离。终究是,一切不复从前。
“寻儿,何苦呢?”柳竹知道柳千寻对凌钰的心意,一片痴情最后变成了虚妄,母女俩何其相似,爱上一个人便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可她比柳千寻幸运,清羽爱她一生,未曾让她受过半点委屈,可凌钰却将柳千寻伤的遍体鳞伤,犹如那只旧埙,尽管一直握在手中,却早已不复当年。
“没事,娘,我带你出去走走吧,整天闷在这臻园里也无趣。”柳千寻思前想后,不愿意柳竹如此辛苦的坚守自己的心,每天备受煎熬。若无期盼也就罢了,心中有了念想,便无法开怀。
她虽来到冀都,却比从前更加郁郁寡欢,想见不得见,相爱不敢见,这种心酸柳千寻懂,正因为她感同身受,更加不愿意母亲折磨自己。
“二十年未至,冀都变化翻天覆地,许多地方确实已经记忆模糊。”二十年前的她,对于冀都何其熟悉,如今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她已是迟暮之人,身体也每况愈下。
“寻儿知您不喜热闹,带你去僻静的郊野走走就好。”
“也好。”
六月风光,郊野一望无垠的绿意,蓬勃生机,万物盎然。柳千寻驾着马车,缓速的前行,远远见到那片枇杷林,正迎风摆动。
金色饱满的枇杷果已了无踪影,她不禁好奇想如此多的枇杷果,亦清羽如何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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