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义和玉凤在屋顶窥探,发现衙役冲进将军府带走一个人,存义俯身下望,借着下面火把的亮光一看,被缉拿之人正是李全发。只见他被衙役推出府门之后,随即被打入了囚车之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二人颇感疑惑,听捕快们的口气,李全发似乎潜入将军府杀人劫财。玉凤对存义说道:“存义哥,李全发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跑到将军府来行凶。”
存义神情凝重,略有所思,他认为李全发功利之心很重,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前程去得罪为官之人,更何况还是地位显赫的将军。退一万步来讲,他即使因为囊中羞涩要去偷东西,有钱的财主员外多如牛毛,他何以蠢到去偷身负武艺的将军?所以存义认为在李全发的身上一定有着莫大的隐情,他不相信李全发会到将军府图财害命。
玉凤扯了扯他的衣服,存义缓过神来,他告诉玉凤,自己打算到知府大牢去探望李全发。玉凤本来对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没有什么好感,
他是死是活与自己都毫无相干,既然存义的主意已定,她只好摒弃嫌恶,跟着他一起去大牢探监。
二人来到死囚牢,捕头冯开带着一干捕快正从大牢往外走,与他们碰了面。冯开停住脚步,锐利的鹞子眼睛打量了二人一番。见他们身背长剑,冯开立刻警觉了起来。他厉声喝问:“你们二人到此何干?”
存义抱拳施了一礼,告诉冯开他是来探监的。冯开“哼”了一声,歪着头,轻慢地说了句:“这里是死囚牢,任何人都不得探视,识相的赶快走。”话音刚落,冯开就推推搡搡的哄撵二人。
存义向玉凤使了个眼色,二人扭身往回走。看着二人渐远,一个捕快俯贴在冯开的耳边说道:“冯捕头,知府大人正愁苦李全发案子证据不足,这两个身负长剑,都是习武之人。不如......。”
冯开的脸上现出一丝诡笑,他不停地点了点头。在得到他的应许之后,这名捕快疾步赶上了存义,对他说道:“少侠,今天我们捕头动了恻隐之心,允许你们进去探视了。”
玉凤一脸疑惑正待发问,存义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角。那名捕快冲着二人一笑,回头在前面引路。到了死囚牢,捕快推开漆黑沉重的铁门,
凄惨的“吱嘎”声响起,令二人的心中泛起一丝的愁烦。昏暗的石阶满是烟尘,空气中透出的腐臭之气令人作呕。牢房中的嗟怨声、叫骂声、砸门声 ,经久回荡在空幽的廊道内,这声声泣诉似怨鬼的悲嚎传于耳际,使人感到毛骨悚然。玉凤蛾眉微蹙,愁烦的心绪让她不经意间加快了脚步,轻盈的身姿几乎要与前面的捕快比肩接踵。存义叫住她,捕快回头又向二人望了一眼,他那痉挛一样的脸,把笑容都汇集在了半张脸,玉凤看到之后更觉得他面目可憎。
在两墙汇集的夹角处,腾出了一张了方桌,四围摆放着长凳。方桌之上摆着酒碗,周围散落着一些花生。捕快向桌子瞟了一眼,对二人说道:“今天是王三值守,待我将他叫来。”
说罢,捕快站在原地喊了起来,尖厉的破锣嗓音向各处飘散,在墙壁的兜拢下,又形成了铿锵的回声,震得二人骨膜隐隐作痛。玉凤捂着耳朵向他发出无声的抗议,捕快咧着蛤蟆大嘴笑了笑,告诉二人,王三耳光不灵光,所以他的喊话要大声些。
不久,一个身形佝偻的狱卒从角落里,步履蹒跚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捕快向他说明了存义和玉凤的来意,这个昏聩的狱卒微微欠身,引着存义二人来到了李全发的牢门口。
透过朽浊的木栅牢门,存义看到李全发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头埋在膝盖里,颓靡的神态犹似一个食不果腹,濒临垂死之人。他的衣衫破烂不堪,道道血痕清晰可见。存义目睹他的惨景,心中怜悯之情顿生。
他冲着李全发喊了一声:“李兄,我来看你了。”李全发略微抬头来,用无神的眼睛望着站在牢门口的这两个人。存义看到他满面尘垢,
昔日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却浑浊无光,像一潭死水一般。存义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的是绝望。
一缕惨淡的光线透射进来,李全发用手在额前遮挡,好像这光线能刺伤他的眼睛似的。这时他看清了二人的长相,李全发用鼻音“哼”了一声,嘴里淡漠的挤出一句话:“你们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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