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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真人的神识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间便侵入了他们的心神,将他们心中所想读了个通透。
晨曦子想的是陪伴着自己真么多年的爱徒千万不要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并且准备随时出手制止这场要分出生死。
晨曦子在紫微宗中一向以宅心人厚,对所有长老的弟子都等同相待,并无差别,如此看来确实表里如一,担得起长老一直。
反观蜉蝣子心里所想的便要阴暗许多,他想要苏邬立马就死在聂远风的手里,以此解自己那个不是特别争气的儿子,弟子的报断臂之仇。
不由人表面上虽然一片平静,但却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心里的火气已经快压不下去。
他在思考是谁在暗中作梗,有所怀疑却没有任何根据。
“看样子如今紫微里藏的东西还不少。”天一真人在嘴边喃喃自语,因为以他的神力都没有发现谁在其中做了手脚。
紫微宗之内藏的魑魅魍魉绝对不会在少数,天一真人先想的不是那个深藏在暗处的人,而是苏邬的安全。
已经完全控制不住枪尖霸道之气的聂远风在天一真人靓神念广散的那一瞬间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底的狂暴杀意。
他直截了当地出枪了,这是一记凌厉至极的横扫式,他出枪的瞬间变将空气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聂远风在这一刻已经走火入魔了,半只脚直接跨入了邪道禁域。
暗中牵引聂远风堕入邪道的一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邪道大能,但他却能够在满是浩然正气的紫微宗中潜伏得不露声色。
天一真人不是没有方法找到这个隐藏的大能,只是此时已经已经很是力不从心。
密布的汗珠难得的从他宽大的额头上缓缓流出,天一真人在此时承受着没有人能够想象的巨大的精神压迫。
无数紫微弟子乱七八糟的想法纷至杳来,在他脑海里久久地盘桓不去。
天一只能慢慢地理清脑子里的头绪,并且尽量帮苏邬找回原来真正的自己。
天一真人唯一没有做的事情便是阻止聂远风继续深深地堕入邪道,反而有煽风点火的意味。
平日里聂远风桀骜不羁,一身轻浮的傲气着实很难让天一真人能够喜欢起来,对于不喜欢的紫微弟子,天一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惋惜。
紫微宗里真正铁打不动的门训便是紫微弟子为惩除天下妖邪而生。
哪儿有妖邪,哪儿便会有紫微弟子。
要是紫微宗内都出了奸邪,那么今后在整座仙林中紫微宗哪里有立身之处?
天一真人想杀了这个对苏邬有着杀之后快之意的弟子,堕入邪道就是其最好的理由。
一个掌门铲除门中叛道弟子,怎么说都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天一真人已经对聂远风的性命势在必得,如今聂远风已经成了一只被她捏在指尖的码字,只要他想,下一刻这个自以为是的枪痴便会粉身碎骨。
但他没有这么做,在至关紧要的生死关头,他只是恢复了苏邬的清醒,并将他身体里的所有真气点至了沸腾状态。
此时的聂远风已经丝毫察觉不到自己手中所握的红缨枪上的枪意已经完全变得猩红,他的整个身体像是一头红眼的公牛,在一瞬间爆发出了犹如山洪般的狂暴之力。
这一枪横扫,终是将要撕裂苏邬那无比羸弱的身躯。
“徒儿,不可!”在远处观战的晨曦子看见平日里心性不坏的弟子突然走火入魔,一时间心乱如麻,出手阻止,却发现已经来不及。
晨曦子正欲起身想去保住苏邬的性命,却被不由人狠狠地拽住。
“既然已经订下了生死契,那么他们的生死自然由自己定夺,再说,我不由人的弟子不会不济到连一枪都接不住。”
不由人冷漠地掩饰自己心底的慌张,却拦不住额角不断坠下的汗珠子。
冰冷的汗珠子,不由人在流冷汗。
事实上,这也是他第一次流冷汗,对自己生死看得极其寡淡人在面对无数凶险的杀机时都没有体现过半点慌张。
但今天他确实慌张地乱了心绪,只因为苏邬这个大弟子在他心里是在太过重要。
不由人像是苏邬的第二个父亲,而苏邬则像是不由人的第一个儿子。
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也会是他的最后一个儿子。
一生的杀戮,对不由人的身体影响极大,这个如今看上去神采奕奕的紫微掌门人实际上身体已经像是风中残烛,只要再有一口大气,这炷残烛便会永远地熄灭。
这一刻,所有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都在思考苏邬会怎么去应对这足以取去他性命的一枪。
苏邬在最后关头终于克服了全身上下如同潮水般的恐惧。
他握稳了刀。